不知是几点,玫瑰堡的夜深沉的不像话。
外边静悄悄的,只有关枳呜呜的哭声以及偶尔的啜泣声,回荡在整个室内。
夜里本就光线昏暗,室内的蜡烛偶尔摇晃,在墙上映出虚浮的影子。
林路法闭眼躺着,安静的不像话。
这是关枳从未见过的林路法。
他从前睡觉不是这样的,即便感冒发烧,他也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现在他沉睡着,四周静谧的可怕,关枳心里很慌。
她刚从梦中醒来,还没从梦里可怕的场景中缓过神来,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颤巍巍伸手放在林路法鼻间,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鼻息。
瞬间,脑海中涌现出无数悲观想法,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憋了很久的眼泪喷薄而出。
早知道就不尝试什么解毒剂了。
可是后悔也没用了。
林路法迷蒙中听见身边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有些聒噪,但声音又有些熟悉。
他睁开眼,就看见关枳泪眼朦胧地趴在他胸膛,肩膀一抖一抖,哭得稀里哗啦。
林路法艰难地撑起身子。
只见伏在他胸膛的小脑袋,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两侧,洁白的裙子也被她扭成了麻花,皱巴巴的。
手臂上湿漉漉的水渍,透过眼角流处,黏着发丝。
一声略微疑惑的叹息。
苍白的脸上晃出一对幽深明亮的眼睛,单薄的手臂撑在身侧,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发。
细长的手指穿过头发,微凉的指尖触碰着她的脖颈。
“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在黑暗中显得粗糙又磨人。
哭声戛然而止。
关枳猛然抬头,看见林路法正静静望着她,眼睛还有些迷离,人却是清醒的。
顿时她大喜过望,猛地扑进了林路法怀里。
“呜呜……你,我以为,我还以为……”
一瞬间,情绪涌上心头,关枳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没死。
他没死。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关枳,忽然又笑了起来。
可眼泪还没憋回去,哗啦啦顺着脸颊流出来,在掀起笑容的嘴角荡起波纹。
见她又哭又笑的样子,林路法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无奈起身,关枳不肯让他走,抱着他的腰,温热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手抓地很紧,好像生怕他化成烟雾散了似的。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她就算不说,林路法也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肯定是以为他刚刚睡着了,人也跟着没了。
林路法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削瘦的蝴蝶骨在他掌中拢成奇特的形状,柔腻的肤感让他微微失神。
他捻起笑意,沙哑的嗓音还未恢复,但声音却显而易见的软了下去。
“不哭,我说了我会没事的。”林路法知道光这一句话肯定打消不了她心中的顾虑,于是又详细解释说:“药效发作,我不小心昏睡过去,睡得有点沉。”
他当然不能说,除了她,谁都无法毒死他。
“可是那药……”关枳露出自己的胳膊给他看,“明明有毒呀。”
脸上满是疑惑。
林路法看见那些红肿的水泡,眉头一皱,抓过她的手腕细细打量。
随后忽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往指尖一割,鲜血从食指上的裂缝汩汩流出。
关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他将染了血的食指涂抹在了那些水泡上。
说来也神奇,那些血像有魔力般,瞬间让刺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滑柔腻的肌肤。
“这是……”
关枳惊讶地看着他,却见林路法目光灼灼盯着她看,说,“以毒攻毒。”
虽然有些诧异,但确实看见手腕上的水泡消失了。
她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腕,果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
为了抑制她体内的,昨日她吸食了他太多血液,今天身体还有些虚弱,身形显得十分单薄。
脸比平时更白了,身体也更冷了。
果然没有抑制剂,他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林路法的眼眸深沉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左手中指。
中指并没有佩戴任何物什,却在指节深处有浅淡的弧痕,像是长期戴戒指的痕迹。
关枳才察觉到他身体冰凉,抱着他又连忙松开,小脸皱巴,神情紧张:“你的身体好冰啊,真的没事吗?”
林路法看起来确实清醒着,除了脸色有些白以外,倒也没事。
他轻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