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枳和林路法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依然有不少人打量他们,像是看见什么稀奇事物,眼里带着调侃。
关枳没敢看他们。
林路法则目光平视,毫不畏惧,悄悄握了握她的手。
“别怕。”
“嗯。”
关枳轻轻点头。
她倒也不是怕。
只是面对新环境,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加上——
看吸血鬼们如此肆意打量的目光,关枳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像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肉,被他们觊觎着。
关枳很熟悉这种目光。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酒鬼父亲喝醉了,就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看。
看着看着就痴痴笑起来:“你跟你妈有哪点儿像的?打娘胎生出来的女儿,长得不像她妈,更不像她爸,哈哈,真造孽啊,活该她妈死的早,哈哈哈哈哈……”
而后他踉跄着朝她走过来,浑身酒气,醉醺醺的。
唯独那双小眼里闪着令人害怕的精光。
那双粗糙黝黑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狠狠掐出红痕。
她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着,却被另一只手撕破衣服。
寒冬里,单薄的布衣被扯破,洁白的皮肤在空气中泛起鸡皮疙瘩。
她哭着求饶,声音撕心裂肺。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拿着鞭子狠狠抽她。
细长的皮鞭打在身上,偏偏她反抗得越厉害,他抽得越厉害。
“小贱货,你妈被人上,你也想被人上,啊?”
“跟你妈一个样,长大了都他娘的是勾引男人的臭骚货!”
而这时,林路法就会破门而入,拿着匕首,恶狠狠地盯着他。
“放开她!”
那名醉汉微微仰起头,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又他妈是个贱种。”
直到林路法将犀利的匕首逼上他的脖子,他才嗤笑一声,扔掉皮鞭。
又自顾自掏出酒囊开始喝酒,嘴里哼着嗡嗡的调子。
林路法将她搂在怀里,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将她带离这个家。
那时,关枳就在想。
如果没有林路法,她该怎么办。
会被那个男人玷污吗?
会被那个男人用鞭子抽死吗?
会被他掐死吗?
她想过很多种结果,但每种都是噩梦。
不过好在她有林路法。
她颤抖着,哭泣着,瑟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林路法细细抚摸着她身上的鞭痕,轻轻的,极尽温柔。
那是他唯一一次生气。
林路法眼神沉沉,像深蓝的海水,平静中汹涌着波涛。
“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林路法就像是她的光。
黑暗中,他牵起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就像此刻,只要在他身边就很心安。
她悄悄抬头瞥了眼林路法,他正好也偏头看她。
黑色的碎发被风微微扬起,那双幽深迥然的黑瞳像磁石,望进去就出不来了。
关枳朝他调皮一笑。
林路法微微勾勾唇,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了。
关枳就暗中给自己打气:
林路法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来都来了,要是真被欺负了,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前方的金发女郎忽然回头,粲然一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关枳。”
“林路法。”
两人异口同声。
金发女郎看了他们一眼,挑眉:“你俩还挺默契。”
“我叫麦里。”她把金发一撩,继续朝前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你们可以叫我里里,或者麦姐,我是F班的班主任。你们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办公室找我,办公室知道在哪儿吗?”
她扭头看向他们。
两人又齐齐摇头。
“在那儿。”
麦里指了指窗外的一座矮些的城堡。
城堡周围缠满绿藤,藤蔓上张满了鹅黄色小花,星星点点,分外好看。底下是葱郁成簇的风信子和铃兰花,城堡上的窗帘是白纱的,被风吹着微微晃动。
只不过天太黑,昏黄的灯光也只能隐隐绰绰看个大概。
也许白天会好看许多。
关枳收回好奇的目光。
就听见她懒洋洋说道:“不过平时要是没事呢,就别随意打扰我,毕竟女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呢。”
她妩媚一笑,用着极其慵懒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