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压沉沉地锁定着陆小凤的周身，被强大到足以扭曲空间的力量震慑着，陆小凤自己都佩服自己，他强行抑制住颤抖的表情，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的神明。
出乎意料的，对面的女子居然当真停下了动作。
她淡然出声，“这是我第七次遇到你。你的身上，与旁人有些许不同。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能够逃脱身体的桎梏，以灵魂的方式存在。严格意义上讲，这也的确不失为一种特别的永恒。”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居然莫名其妙地冷静了下来。
他开口道：“雷神大人，您可能已经发现，现在的我并不是真实存在。”
绝色的女子点了点头，又道：“你不是真实存在，但也并不完全是虚假的。我的刀刺穿了你整整六次，每一次，都从你身上斩下了一些东西。这些时间与空间相互作用出来的物质，并不能永远地保护你。”
陆小凤只觉得心跳都停了一拍，“您的意思是，再被您捅上几次，我就可能真的死了？”
雷电的神明赞同道：“的确如此。在这接连几次的攻击中，通过你，我已经触及到了链接着你的真实。再来上几次，想要真正的将你这个变数抹除，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陆小凤眼眸睁大，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陪笑道：“您可真是说笑了。我这样的变数，既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您不是也说，您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存在吗？”
美丽的神明那张精致的面颊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所以你还能够站在这里，和我说几句话。”
“不可否认，我确实对你有几分的好奇。现在，你可以说说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
她显得异常平静，平静到就连她嘴里说出的话也没多少的情绪。于是哪怕陆小凤已经能自如的开口说话，也还是心下带些揣揣。
他小心地开口，“如果我所猜测的不假，我应当是来自于数百年后的时间。”
“那时神明已经接连陷入了沉睡，至冬的愚人众趁乱进攻，我和朋友被迫卷进了愚人众与璃月之间的斗争，我们在拥有冰之女皇残影的空间里，直面了磨损。我现在的状况，应当便是后遗症了。”
雷神点了点头，“这并不奇怪。磨损无处不在，便是强大如摩拉克斯，也在无时无刻与其斗争。若是这份磨损还与时间相关，那么作用在凡人身上，显现出似你这般的症状，也并不是全无可能之事。”
“我所好奇的是，究竟是何种原因，致使神明接连沉睡？”
陆小凤摇头道：“具体的缘由我不清楚，但唯一知道的一点是：神明皆是自愿步入长眠。”
雷神重复道：“自愿？怎样的时候，我才会自愿放弃自己，就连我也无法想象这样的一天。”
“没了神明，稻妻的子民当真可以抵御外界的风雨吗？”
陆小凤回答她道：“没了神，人当然可以活的很好。在见到璃月人之前，我从未听说过，也未相信过这个世界上有神。璃月的岩神也已经沉睡，可我所见到的璃月人，也都过得很好。”
雷电的神明不置可否，“这是你的猜测，也可能是久远未来的某一种结局。”
“现在的稻妻，人类无法想象没有神明的生活，我也绝不会让这种可能性重现。但如果当真到了那一步，我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定然已经为稻妻选好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陆小凤于是不再开口，只是与这位雷神简单地对话了几句，他便已经明白，这是一位意志坚决、绝不会轻易动摇的上位者。
对于这样的人，再多的言语也比不上现实能改变她的想法。
陆小凤索性换了个话题，“不知您是否认识一位叫做散兵的，呃，人偶？他似乎是您亲手创造出来的。”
绝色的女子恍然道，“人偶？”
“我确实在不久前意外得到了能够制造出人偶的特殊技艺。但直到现在，我还尚且没有动手来做这件事。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需要确保人偶的可用性。怎么？这个我所创造出的人偶，出了什么事吗？”
陆小凤复杂不已，“散兵已经在愚人众的帮助下，打算成神了。”
雷神点头，“是吗？倒是个不错的志向。”
她居然还满脸赞同，陆小凤简直不敢相信，“他想要成神，却要牺牲那么多的人命。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跟着愚人众助纣为虐，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又凭什么还能成神？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神！不需要这样害人的邪神！”
陆小凤眼前又不由自主地出现那座冰雪堡垒里的一幕幕，他控制不住地咬牙道：“散兵绝不能成神！”
雷电的神明道：“这是你的事情，你当然有权利去阻止他。”
她的视线转到陆小凤身上，“但我想，这对你来说，恐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陆小凤眼眸沉沉，“ 便是不容易，也总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