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的面色平和,道:“香帅在想怎么阻止我吗?阻止璃月拿到神之心?”
“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她凝声道,“现在正是璃月危难之际,我既然敢把如今的局面摆在台面上和香帅讲,便是下定了决心与香帅坦诚相待。我知道香帅在想什么,也知道我说的话会让香帅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我还是决定开口,香帅知道为了什么吗?”
楚留香面容复杂,哑然道,“为什么?”
凝光看着他,温声道,“如果散兵成神,首当其冲的其实不是璃月,而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唇亡齿寒,璃月绝不会坐视此事的发生。便是帝君亲至,对此也绝没有二话。”
“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站在璃月天权的位置上,我自然应当把怀疑和质问这些可能造成影响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这是我给香帅的诚意。”
楚留香眼眸低垂,“我一界江湖中人,如何能帮助天权大人?”
凝光半点也不在意楚留香的态度,“我们需要神之心,需要帝君来打败散兵,这是唯一能够阻止愚人众的办法。你和那位执行官已经交过手,你应该知道他的强大,而神明的力量,将要强大百倍不止。倘若当真散兵成了神,我们所要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
“楚香帅,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天下,只有你才能顺利的进入皇宫,又全身而退。”
楚留香陡然睁大眼,惊道,“神之心在皇宫?你要我私闯皇宫?”
凝光淡定自若的点头,仿佛半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神之心就在皇宫,再准确一点,在当今官家的御案之上。”
“你不仅需要私闯皇宫,还要接触到代表这个世界最高权力的东西。”
楚留香瞳孔剧震,“玉玺!?你说我要去偷玉玺!!”
凝光半点不为所动,摇头道:“自然不需要你偷出来,你要做的事,是带着帝君的鳞片,触摸到玉玺,若是神之眼当真依附在其上,它会受到吸引自动显现出来。”
哪怕不需要去偷玉玺,楚留香还是忍不住心下的震颤,那不是字画珠宝,那是玉玺啊!是皇权的象征啊!?
他张了张嘴,这时候别说思考什么璃月和朝廷的关系了,他现在被震惊的大脑都有些空白,艰难的思考过凝光说的话,楚留香才有些回过神来。
凝光笑道:“我知道香帅是个君子,是个好人。若不是如此,我绝不会开口此事。”
“这是只有香帅才能做到的事。”
“不管香帅答不答应,你都是我们璃月永远的贵客。”
楚留香深吸一口气,“没有神之心,我们便无法战胜散兵吗?”
凝光叹了口气,忧虑道,“愚人众对璃月动作频繁,散兵更是口出此言,也就是说成神一事对他们板上钉钉。我们当然也会有所动作,但在帝君和护佑璃月的仙人先后沉睡之际,璃月很难不陷入被动的局面。”
“实不相瞒,在散兵尚且没有加入战局的时候,璃月和愚人众之间相对保持着观望和平衡状态,虽有些许摩擦,但远远不是现在这样。”
凝光的话还在继续,“散兵与雷神息息相关,原本我们双方都默认了散兵的失踪和神明的沉睡一样,无法由人力左右。谁也没有想到散兵能再次回归,让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楚留香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很容易多想,所以他沉默半晌,扯了扯嘴角,问道,“凝光大人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凝光用烟斗在掌心敲了敲,面容依旧温和而亲切,“请说。”
楚留香的脊背挺得笔直,眼睛直直盯着她,“我本是为了小白而进入杭州,却遇到了胡桃,胡桃恰好遇险需要我前来京都,而在京都,璃月正好缺一个人,一个轻功绝顶的人。这一切都太巧了,也太赶了,由不得我不去怀疑。毕竟,我脖子上的东西并不是摆设,我会思考,也善于思考。”
凝光的动作一顿,她面上千风不动的笑意慢慢弱了下来。
典雅美艳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双自见面开始就一直从容含笑的眼睛也突的变了,变得忧伤而神秘,她带着种复杂的赞赏般的语气开口,“楚香帅,你真是个相当聪明的人。”
楚留香并不因被这般的美人称赞而有任何的欣喜,他淡淡的注视着对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凝光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的飞檐下,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碧空,“是谁在允许,是谁在操纵。他是善是恶,又将让我们走向怎样的终局。”
她回头望来,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楚留香,这不是你的错觉,也不是我的错觉。”
“身在局中的人没有丝毫跳脱棋局的可能。”
“是我,是夜兰,是帝君,也是整个璃月。”
凝光的视线重新移到楚留香身上,“可香帅,你不一样,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不是棋盘上的棋子,却实实在在被摆在棋局的正中心。璃月已经别无选择,那么你呢?你又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