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朝廷邸报从未见过王旦大名。
“大理寺虽只见过几面，也能感觉出他的才干。”赵恒也是今日见到眼神躲闪的王旦才知道他当时从大理寺离开是躲他。
如果当时没有及时释放出赵相看好他，爹爹并不是真的舍弃他的信息出去，他身边不知有多少人会离开。娥对时机的把握太好了，有一日他做了官家，娥会给大宋子民带来期盼已久的太平。
赵恒呼吸加重。
“老二组织建了一批民房给没钱买房的官员低价租住，今年科举刚过到处是夸赞他的读书人，文人的嘴很厉害。爹爹中秋宴上也是满口称赞，这以前是大哥才有的待遇。要阻挡他了，不然之后只能他是太子。”
他修了许久的书，没觉得才识涨了多少不说，结交的几位大儒态度一直也是临摹两可。
将书看完的刘娥把书放到小案上。
她让许王妃把话带到后，许王肯定会更加急切的动作。刘娥声音放慢：“我送了许王一份大礼，他马上要开始发疯了，你让着些他。”
从不怀疑刘娥执行力的赵恒仰着头皱眉担心道：“不然你躲一躲。”
刘娥摇头：“我有数，赵恒明后两年，不管局势如何你别应任何人以后。”
赵恒吃惊后玩笑道:“你这礼这么大，莫不是要老二的命。”
利用各方推波助澜的刘娥觉得许王一定会走到绝路，只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许王的最后一个动作很是关键。
“毕竟是兄长王爷让些他。”
刘娥的话让赵恒直到第二天都心神不宁，磨墨的时候不慎脏了半只袖子。
康大儒见赵恒修书一年，行事还是这样轻浮，呵斥道:“呆站着是做什么，不过脏了点衣服下午的活不干了。”
周围修书的官员都赶紧打着圆场。
示意自己无事后，赵恒将袖子撸上去，坐在自己座位上重新拿起笔。
午休的空隙赵恒在还没成年的弟弟住的偏殿换完衣服后，走在花园小道上。
听到偷懒的小内侍在闲聊，赵恒放轻了脚步。
“昨日我听紫宸宫的同乡说，许王汇报时突然咳血了，把官家吓了一跳。”
“许王身体这么不好？”
“听说太医院为许王从小长到大熬药的药渣，都能堆满几间房子。”
赵恒故意加重脚步离开了。
小内侍们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谈话被听去了多少，苍白着脸赶紧离开。
之后对于王旦的靠近赵恒没有躲避，反而与其日日相见中交心。
曾做了小人之事的王旦待赵恒更为恭敬。
今年冬季雪下的格外大，政事堂在赵相的指挥下提早备着赈灾的粮食。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在开封府的牵头下汴京城的勋贵、清流还有富商接连在汴京城外开起施粥棚。
刘娥在侍卫的护送下坐在马车上远远看着排队的人群。
“初来觉得汴京城真大，现在倒有些恨它太小了。”
没有饭吃的人都想赶到这里来，可往往大部分人都消失在了路上。
自小被卖的红玉物伤其类:“我们没有做什么，上天为何要降这么多天灾。”
刘娥用手帕替红玉擦干眼泪:“天不仁，我们胜天。地不义，我们变地。只要有时间，什么都会做到。”
豪气万丈高，她好像见到了坐在大相国寺的金身佛，到了此时红玉想她明白了为何王爷非要刘娥不可。
回去的时候天上又开始飘雪。
刘娥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这记到骨子里的刺骨严寒。
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上元节的宴会上赵光义让宫女把赵元僖面前的酒水换成甜汤。
屋内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赵恒对着自己旁边的宫女道:“把我的酒也换了吧，这两天烧炭烧的我嗓子都快冒烟了。”
低下的几个皇子纷纷跟着学，七嘴八舌将事情赶紧过去。
歌舞开始后赵元僖没有向往年一样凑到赵光义身边。
出事了，赵恒吃了几口菜起身到爹爹跟前。
赵光义瞪赵恒:“让你修书一点结果都没有，还好意思往我跟前来。”
赵恒装傻:“那么些大儒都修不出个圣书，爹爹就别指望儿子了。”
“你们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一曲后赵光义就走了。
赵元僖紧跟其后离开。
宴会结束的很快，对外的影响却如水一样蔓延开。
春天鸭子下河冰雪消融时，已经搬出邱家独住的黄恒裕接连被人找上门来。
等了几月，又花了不少钱打探消息让人递话，身上钱财将尽的丁谓低头在黄恒裕跟前求指点。
黄恒裕忍不住叹气:“你也是个聪明人，真就看不懂襄王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