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对我有用。而她证明了你家的仆人都能给我想要的,那你呢?”
黄恒裕被人砍断右手的伤口如蚁噬痛痒难耐。
“我废了,让贵人失望了。”许久未用的喉咙说起话来艰涩难听。
看不惯黄恒裕人还活着却仿佛行尸走肉的刘娥高声喝道:“站起来。”
摇晃的起来黄恒裕站着不肯抬头。
“我不了解你的过往,但我想能让那样的忠仆无论如何也要搭救的人不该被轻易打趴下。我会让你的家人来接你,之后你的路你自己选,只是我这里的机会不是永远为你留的,莫浪费她们为你做的努力。”
说完刘娥让人把黄恒裕送到邱家。
侍卫进来抓住黄恒裕的肩快速带他离开院子,走在街上也不顾黄恒裕能不能跟上大步迈,一到地方把门拍开就走。
黄恒裕站在邱家门前,近乡情怯。
邱大娘子拖着腿跑出来抱着比自己还要年迈的弟弟哀嚎:“恒裕,恒裕!”
以为此生都无法相见的黄恒裕任眼泪流下,死去的心跳动。
匆匆赶回来的邱掌柜对着以前盛气凌人现在比老鼠还不堪的小舅子,一边感叹人还真的救回来了一边赶紧让他们进去家里。
邱娘子被邱掌柜的指挥走后,邱掌柜直白的问着黄恒裕几年的遭遇,回来后的情形。
黄恒裕被问三句才呆愣的蹦出几个字来。
失了耐心的邱掌柜道:“你受苦了,先好好歇下,明日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黄恒裕点头。
夜间黄恒裕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着头顶。
白日里在外面跑腿的黄海,避开人摸黑钻进屋子。
听到动静的黄恒裕左手把枕边放着的刀紧握。
黄海几步上前跪在床边哭叫:“主人。”
“阿海。”
黄恒裕见到旧仆也是心情激动,撑着身子缓慢坐起来。
黄海小声道:“主人,万不要信姑爷的话,他早对黄家有怨,现在一心看向权势。”
“人之常情。”黄恒裕自责,若不是自己当家一意孤行惹上祸事,也不会累的已经出嫁的姐姐被牵连。
黄海见他不在意急道:“您见到王爷了吗?那是王爷,咱们黄家别说东山再起,远超以前也是可以的。”
见的是刘娥的黄恒裕平静道:“我废了。”
本想劝解的黄海看到一缕月光照到黄恒裕干枯的白发上,再多的话也成了难言的苦水。
“主人您先休息,之后日子还长呢。”
得见故人往事浮上心头,黄恒裕一夜未睡。
早上邱娘子带着早膳过来。
黄恒裕喝完后,迟疑着问:“姐姐的腿是?”
邱娘子笑着道:“来汴京的路上运气不好遇到了海匪,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只字不提生死关头被扔下,高烧之时无药。
做惯生意的黄恒裕看着姐姐头上、脖子上和手上带着的不值钱首饰,将猜测放在心里。
等邱娘子走后,黄恒裕找到黄海逼问:“当年家里给姐姐陪了十里红妆,姓邱的是不是欺咱家无人占了姐姐嫁妆。”
黄海低头小声道:“娘子来汴京前都换成金,这次为了救主人都用了。”
凡事都有代价,他既然没有死在那肮脏泥地里,就要活个人样子出来,如此才能不负。
闭上眼睛,黄恒裕颤抖道:“与我说说你们来汴京一路上和之后的事。”
黄海赶紧讲起来。
有所求的黄恒裕没有急着去见刘娥,而是静下心来用了五日的功夫早出晚归观察汴京这座巨大的城池和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派人盯着黄恒裕的邱掌柜看不懂他的行事,按耐不住在晚间提着酒到黄恒裕房间。
黄恒裕比之刚来整个人大变模样,颓废不再有了当年没被陷害前的几分模样。
邱掌柜旁敲侧击道:“汴京大,做生意却不容易,弟之后可有想法?”
同样想要稳住眼前人取得助力的黄恒裕叹气道:“我瞧着各行业都有其规矩了,贸然想入,怕还是要借些外力,废些时间去磨。”
“不怕费力,怕的是没方向。”陪着东家撞了不知多少次墙的邱掌柜意有所指。
两人推杯换盏间,黄恒裕不胜酒力的摇头:“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邱掌柜的接着问:“弟瞧着已有成算,实在让人羡慕。”
黄恒裕摆手:“肉再大架不住狼多,为保万无一失我还得多想想法子。”
“咱们一家人何说两家话,弟但有所需尽管直言,兄必定鼎力相助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