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白芷川有些气恼，她不是会平白无故占人便宜的人。五两银子洗衣服不吃不喝也不知几年才能存够。外面人群涌动，余晴又不肯走，
她只能靠着柜台。心里想着五两银子能够这样花出去不犹豫的人，非富即贵。自己洗衣服赚钱在这样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个笑话，给她治眼睛，教她医术就像看到路边快要死的猫猫狗狗一样，只不过是突发善心。过去20年来自己过得虽然苦，但都是自食其力。现在治眼睛却要靠别人施舍的善心。心中又想到过去种种艰辛，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不要你的施舍，我自己可以存钱治眼睛的。我虽然穷，但我也有骨气，欠你的钱，欠你的情我都会还的。”
白芷川没有光彩的眼睛留下泪来，余晴连忙用袖子给她擦拭。
余晴第一次见到女孩哭，吓得说话颠三倒四：“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对你也绝不是施舍。你是···我的徒弟，对我非常重要。钱等你医术学好，能接诊的时候再还我。”
余晴拿着刚抓好的药，哄着满脸泪的白芷川出了门。
“我教你医术，就收你3钱。等你能赚钱了，可以看病的时候。我就每天去找你催你还钱。”
“3钱太少了，学医算1两，我一共还你6两银子。”白芷川非常认真的回答。
“可以。那就当我赚了。”
余晴没敢笑出声，世上原来还有这么执拗的姑娘。
他带着白芷川到了兔子灯的脚下。有几个半人高的柿子灯在白芷川的手边。余晴让她伸手向前摸摸看。
白芷川的双手在纸灯上仔细的摸索着。
“是个柿子模样的。”她的眼睛又弯成一个月牙，咯咯的笑了。
“你的眼睛不出意外可以看到元宵的灯会。那个时候人比现在还多，大家会提着小老虎的纸灯出来玩，到时候你也买一个。”余晴看着白芷溪，觉得她就像一个小孩子爱玩又好哄。
如果你不是水神来历劫，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苦难。有爱你的家人，朋友，元宵节和他们一起坐在院子里吃团圆饭。
余晴看白芷溪心满意苏便带着她走到镇口。白芷溪拉了下他的衣袖。
“你在这里等我会，我马上就来。”
于是拿着竹杖往镇子里走，不一会白芷溪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纸包的东西。她把东西塞到余晴的手里，表情带着一些得意。
“吃吧，这是给你付的6两银子利息。”
余晴打开包着的纸，里面是一个印着阖家欢乐的月饼。他拿着月饼回想父亲早些年采药摔死，母亲也改嫁了。只有自己一人，但准确的说，自己也在一个月前死了。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在镇子上看到月饼卖十五文钱一个，这花了白芷川身上所有的钱。
“谢谢你的利息，可惜我不爱吃甜的，你吃一半吧。”
余晴把月饼分成两半，把内馅多的一份给白芷川。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吃着月饼，走到镇外余晴曾经住的村庄里。
村子里还是余晴记忆里的模样。村头有棵大树，大家吃完饭后，就坐在树下乘凉。树后是好朋友陈聪的家，他比余晴大五岁，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小朋友喜欢缠着余晴，让他编草篮子。篮子里装满着余晴送的白茅根。小朋友拿着草篮子每见到一个人就会发给他一个甜甜的白茅根然后说：“余叔叔和我请你吃的。”再后面的房子是刘婆婆的，余晴每年过年一个人的时候，刘婆婆会喊他一起吃团圆饭。她的家后面就是余晴自己的房子。
他推开简陋的木门，取下房梁上落灰的布袋。药还在里面没有受潮。
“不好了，陈聪的闺女发高烧不停地在抽。陈聪人呢？”屋外有人在说话。
余晴走出去，是陈聪的邻居林辉媳妇在问。她给过余晴介绍过姑娘，可惜都因为自己太黑，姑娘看不上而告终。
“陈聪和他老婆去宁安镇卖菜还没回来。”知情的刘婆婆回答到。说罢去到陈聪屋里，看望小女孩。
余晴跟着众人进去瞧瞧看能不能帮上忙。
床上的小女孩，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西红柿，额上汗不停地冒着，四肢也因为高烧而抽搐，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胡话。
“真是见鬼，两口子连小孩子都不管，跑去镇子里说是卖菜好买点药回。烧的这么厉害怎么能离人。”刘婆婆愤愤地说着，拿着湿毛巾敷在小女孩头上。
围着床的几个人出着主意。
“我家有药，是余晴上次给我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退烧。”
“老刘别给小朋友乱吃药，余晴认识药，你又不认得，别添乱。”
“可惜他不在了，真是好人不长命。过去经常送药草给我们，头疼脑热什么的一喝就好。”
“余晴就是因为太好了，下雨天给老王摘治风湿的药摔死在朝阳山。现在他人都不在了，你们还想着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