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比较好找工作？
不同公司的招人标准并不同，季青荷凭借多年的打工人经验知道，公司招人一定会更喜欢“正常人”。
换句话说，社会化程度好的人也许会更吃香，起码不是她这个没有感情的人。
姑且不谈这条准则是否正确，季青荷还是要“适应大环境”。
季青荷内心知道，她不是“正常人”，没有感情。
尽管她对此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儿轻松惬意，但如果找工作的话，最好还是要看看老板是否在意。
她大概能猜到，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她这个“异类”。
季青荷试探着问洛维萨，“咳，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
洛维萨一愣，上上下下仔细看着季清荷。
眼前的少女一身简单的白裙，黑发披散，显得皮肤越发瓷白，乌黑的眼睛仍旧是一汪静湖。
洛维萨脸一红，不明所以，呆呆地说：“没、没有不对劲。”
季清荷扶额，知道是自己没说清楚。
她想了想，重新组织措辞。
“呃，不是那个意思。”季清荷摆手，“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正常？”
看到洛维萨还是懵懵的，季清荷补充道：“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洛维萨看到她这么严肃，也认真思考起来。
“外表和我们不太一样……”
洛维萨看着她的黑发黑眼，匆匆补上一句，“不，不要放在心上，这并不重要。”
季青荷努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不是外表……我是说，性格脾气之类？”
洛维萨仍旧云里雾里，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你、你很好啊。”
季青荷看他懵懵懂懂，知道自己必须把话挑明了说。
季青荷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水镜说过我‘感情稀薄’吗？”
“当然。”洛维萨紧张起来，绷紧了身体，“你没事吧？”
“我确实感情稀薄。”季青荷重重吐出憋着的那口气，“准确来说，是没有感情。”
洛维萨愣住了。
脑中缓缓思索着这句话。
“所以……呢？”洛维萨看她这样重视，不由放轻了声音，“你还好吗？”
季青荷看向洛维萨，内心暗自吃惊。
他对“没有感情”这件事接受良好，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身姿挺拔笔直，甚至还向她这边靠近，季青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洛维萨并非装模作样，他从心底对此并不排斥。
在他心中，“没有感情”这件事，和世界上任何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一样，不需要大惊小怪。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季青荷，他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一句“哦”就平淡了事，更不必提有什么剧烈的反应了。
洛维萨面色平静，眼底流出一丝担忧。
季青荷内心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觉得……我不正常吗？”季青荷抬起眼看他，纤长的睫毛微颤。
洛维萨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不由提了起来，“怎么了？”
季青荷思考措辞，将在书店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洛维萨。
……
季青荷将在书店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洛维萨坐在她身旁认真倾听。
尽管季青荷已经尽力去长话短说，却仍旧花了不少时间来说明她复杂的心路历程。
月色朦胧，清冷的月光洒在平滑如镜的湖面上。
二人坐在树下，小声说话，话语淹没在‘沙沙’的树声中。
“那时的我……与其说是‘冷静’，也许‘冷漠’更准确。”
“我对伊利斯的痛苦毫无触动。”
洛维萨眉头微皱，红眸眯了起来，盯着她不说话。
看到洛维萨一脸担忧，季青荷安慰他，“当然，这样也挺好，书店里我的效率不错，我还是挺轻松的。”
“不过……”季青荷顿了顿道：“我有点儿担心成为‘怪人’什么的，不方便找工作。”
季青荷回忆起自己在书店的样子：冷漠。
一旦回忆起那时的自己，她总是后背发凉。
一个冷眼旁观，无喜无怒的人。究竟还能否称之为人？
这样的她，可以找到工作吗？
又或者……可以被他人接受吗？
哪怕她享受着“没有感情”的状态，内心深处也隐藏着一丝不安。
那是对“与世不容”的恐惧，对“不被认可”的担忧。
也许是她不够坚强？不够强大？
不够坚强到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够强大到勇对世界的排斥？
洛维萨就在她身旁，一双润泽的红眸微微闪光，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