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看着只有八九岁,上了堂后瑟瑟缩缩,看不出一点活泼好动的影子,他不知所措地瞧了瞧四周,汪洁芳半跪在地上,眼里饱含着泪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他身旁, “祥儿,祥儿,我是娘亲啊,你看看我。”
小男孩吓了一大跳,呆滞半晌,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随后扑到汪洁芳怀中, “娘!”
猎户瞧着将近五十岁,五大三粗的,满脸的络腮胡子,身上捆着一圈圈麻绳,如若不是姜明川带足了人手,也无法将他捆绑回来。
看到被捆绑着手脚的猎户,谷溪芒、舒敬理脸色俱是一变。
蒋太秋斜睨了一眼谷溪芒,轻轻说道: “这便是那妇人的儿子和猎户,还请谷少卿发问吧。”
谷溪芒和舒敬理对视一眼,按下心头担忧, “何故把人绑着?”
姜明川回话, “启禀大人,此人不愿协助我等调查,还意欲逃跑,所以不得不采取此策。”
“既然上了公堂,便松开吧。”
松绑后,猎户活动活动了筋骨,眼里透露着不耐烦,但没有一丝惧意,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救人还犯法了不成?”
谷溪芒不经意地咳了两声,猎户偷瞟一眼,瞬间老实不少。
“你就是救了这孩子的猎人是吧,不要着急,将你带到这不是本官的意思,既然来了,就将事情原委说个清楚,若与此案没有干系,你自然就能走了。”
猎户清了清嗓,将背下的说辞又讲了一遍,与金寺副所言并无太大出入。
舒敬理悄悄地松了口气,底气都足了不少, “大家也都听到了,这小孩与本官毫无关系,还请谷大人速速定罪!”
“慢着!”堂外传进一人声,别人或许还没反应过来,姜与乐却是将这声音刻进了心中。
徐祈年着一身素色直缀顶着秋风走进公堂,他的精神好了许多,远远望去红光满面。
他恭敬地朝在场各位都行了个礼,对蒋太秋尤为恭敬,蒋中丞算是原主的半个师傅,对他的学问才识多有帮助,此番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蒋太秋也不会屡次三番地插手此事。
“谷大人,照我所见,此人所言俱是谎话。”
这一波接一波的人是怎么回事,谷溪芒心头烦躁,却又不得不温言道: “徐寺正身子还没有好全吧,快,给徐寺正看座。”
徐祈年抬起手拒绝,自然而然地站到姜与乐身侧, “不必,谷大人还是让我问问这猎户才好。”
未等谷溪芒表态,他就将目光移到猎户身上,手上的包裹往前一递,露出两块皮子,颜色毛发俱不同, “你说你是猎户,正好,我手上有两块狐皮,一块出自西黄狐,一块出自草狐,还请你辨一辨。”
猎户皱了皱眉,犹豫再三,还是接过皮子,这无非是个简单的选择,对错各有一半的可能,若他不动,可就坐实了他的假身份。
他拿起皮子左右翻看,又凑上前去嗅了一嗅,心一横,指着左边这块, “这是草狐。”
猎户指着皮子,眼却直直地看着徐祈年,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惜,徐祈年面无表情,淡淡地问道: “确定吗?”
猎户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安慰自己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点头肯定道: “确定。”
徐祈年收起皮子,把皮子递给了姜与乐,让她帮忙传阅一番,同时看着猎户的眼睛,气定神闲, “你选错了。”
猎户有些惊慌,但不至于无措,立马给自己找补, “你拿过来我再看看。”
闻言,姜与乐看到徐祈年点头,便将手里皮子重新递给猎户,心头禀然一紧,这厮怕是要改口。
猎户装模做样地翻了两下,手舞足蹈地着急解释, “对对对,刚刚是我看走眼了,右边这块才是。”
姜与乐狠瞪了一眼猎户, “你一会儿说左边,一会儿说右边,两边都让你说了去,你倒是不亏。”
猎户脸上有些难堪,但还是一口咬死道: “右边,右边这块才是草狐的。”
徐祈年不慌不忙,照旧重复了一遍, “确定吗?”
猎户有一瞬的疑惑,这人是傻的嘛,刚刚还说我选错了,怎么还在问我确不确定,他按下心头疑虑,打量着对方神情, “就是…右边。”
徐祈年一手抓起一块皮子,神色淡淡, “这两块都不是狐狸毛,是貉子毛,虽然和狐狸毛相似,却也有明显的不同,貉子毛厚实,毛长且密,这个声称自己是猎户的人反复看了两三遍,期间还改过口,都未曾认出这皮子不是来自于狐狸,我想,谷大人有必要对其拷问一番,不然想是很难听到实话。”
“你耍我!”猎户眼中凶光猛然大盛,说着就要向前动上手来。
徐祈年身子一侧,猎户扑了个空,胥吏急忙上来钳制住猎户,谷溪芒嘴角一抽一抽的,面上渐渐凝重, “押下去。”
蒋太秋在椅上淡定地喝了口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