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很幸运的是,她赌对了,这是一扇连接着雅间的暗门。
雅间里还有客人,他们这么突如其来地冲出来,护卫、小厮紧跟其后,实在是闹得鸡飞狗跳。
姜与乐边跑边大声喊着抱歉,撞出门后,她与清安一左一右分开来跑,沿着连廊在来往的食客、小厮中穿梭。
他们如此突兀地出现,有些小厮看起来比他们更无措,有些则是注意到了他们,纷纷向他们聚集过来。
姜与乐心想,好一个时楼,连上菜的小厮都有两批人选,还好不是全部同流合污了。
正这么想着,右侧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进雅间,她下意识抽出短刀挥了上去,看清来人是谁后,手僵在了半空。
“哥?”
姜明川低头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神情紧张地听着外间的动静,脚步声繁杂,人声混乱,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冲他们而来的。
姜与乐压低嗓音, “哥,他们那么多人肯定有人看见,我还是出去吧,不然就连累你了。”
姜明川用后背抵着门扇,面色凝重,语速极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副装扮,但这架势,你出去与送死无异。”
她知道哥说的对,这酒楼做的是不能见人的买卖,其中或多或少定牵扯着人命,她若是走出这扇门,逃不逃的出去还得另说。
姜与乐在屋内不断踱步,万一呢,万一没人看见她进来了呢。
这想法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屋外的敲门声打断,说话之人已尽可能地平心静气,但隐隐能听出对方气息并不平稳, “这位客官,酒楼闹了贼,您这没有贼人进来吧?”
姜明川更加用力地抵着门,言语间模仿着单纯被人打扰了酒兴的食客, “滚开,老子要喝酒!什么贼人不贼人的!”
二人心里扑通扑通打着鼓,互视一眼,额上都沁出冷汗来,半晌寂静,门外响起轻语声。
“你确定是这间?”
“亲眼所见。”
得到肯定答复,敲门声更为激烈,随时都有破门而入的风险, “客官,让小的们进去看一眼,也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还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
姜明川愤恨地握拳,往门上一敲, “老子跟你们说话听不懂嘛!滚开,别打扰老子喝酒!”
他越是如此,门外人就越是怀疑。
“这位客官,小的们得罪了!”
嘭地一声,门被几人齐齐撞开,姜明川老早往后退了几步,面带愠色,直接破口大骂。
“你们做什么!我来你们这喝酒是付了钱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嘛!什么贼人!你自己看看哪里有贼人!”
一人独酌的雅间不算大,站在门口便可一览无遗,领头之人来回扫视两番,确实无人,此间又无暗门,实在是奇怪。
“你们这酒楼好大的派头,擅自闯入客人的包间还没个说法!”姜明川拿起酒杯往地上一砸,酒水四溅,加上他嗓门极大,吸引了不少人探头张望, “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这事定不能善了!”
眼见无人,领头小厮立马弓腰垂首,好言好语地赔罪, “是小的眼瞎,看错了地方,扰了客官酒兴,还请客官海涵,这顿酒钱就由小的出,另再送客官三壶我店招牌云子白檀酒,万望客官切莫介怀。”
姜明川抬着下颌,轻哼一声, “这还差不多。”
“那小的叫人给您收拾一下地上的酒渍。”
姜明川淡淡地抬了抬手,言语轻飘, “不必了,等我走了你们再收拾吧,看见你们这种没眼力见地就心烦。”
小厮只能诺诺地称是,恭敬地退出去,拉紧门扇。
门外脚步声渐渐散去,姜明川确保无人偷听后,强撑的身子顿时颓软下来,后背里衣汗湿一片,疾步走向紧闭的木窗,拉开探出半个身子去。
时楼临河而建,一楼雅间风景更佳,支起窗格便是河风习习,夏日夜晚,一座难求。
不过他打开窗格子并不是为了吹风,而是为了寻找自己唯一的妹妹,他皱着眉眼焦急地在河面上搜寻,河水平静无波澜,一片黝黑之中瞧不出人影,他又不好大喊,直急得捶胸顿足。
更为要紧的是,他这妹妹不识水性啊!怎么说跳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