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黯然神伤。
……
姜与乐这边挑开了话头,众人纷纷讲起近日来的奇闻趣事,到底是年轻姑娘,性子活泛,先前关于女学女官的沉重言论霎时间就抛到脑后去了,姜与乐簇拥在嬉笑打闹的众人中间,颇有读书时春游的乐趣。
只是远远地一瞥,前方一旁似乎站在一男一女,后头还跟着两个长随,那男子的身姿她看了十分熟悉,更熟悉的是这身她才仔细观察过的衣裳。
徐祈年,怎么在这?
其余姑娘也注意到了他们,只见那女子原先像是在抹泪,听到这边动静后,飞快地瞥一眼便转过身去,不带一丝犹豫地从溪旁踏入主路,与她们背道而驰,徒留那男子独自一人站在河旁。
有眼尖的看了片刻,也认出徐祈年来,低声问道: “那不是徐小公爷吗?”
“我瞧也像,那刚刚旁的那位是谁呀?”
“是不是勤信伯爵府那位,我可看到了,她们今日可坐在兴国公府的帐中。”
“我记得徐小公爷去年刚及弱冠吧,这是要…”
苏觅云没有说下去,但几人中隐隐传出些嬉笑声,姜与安用手肘碰了碰姜与乐,脸上的小表情不无得意,那意思像是在说: “你看吧,我都说了,姐姐你怎么还不着急。”
姜与乐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又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朝众人比了个“嘘”的手势,悄声说道: “我们原路返回吧。”
不管徐祈年和伯爵府的姑娘到底谈了些什么,肉眼可见的是他们之间并不愉快,以至于那位姑娘要避着她们众人,想来徐祈年此刻心中也是不大好受的,她们还是不要前去打扰为好。
众人点了点头,利索地转了身,姜与乐走在最后,不住地回望了两眼,咬了咬唇,还是撇过头去。
她是很想过去递两个枣给他,再八卦一番,可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姜与乐估计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脱她们的眼睛。
人家那边刚散场,你就屁颠屁颠地过去递枣,这叫他人看见了,指不定又有什么传言出来。
崔倩云离去后,徐祈年知道小道那头来了人,却没有看上一眼。
阿布在后头看了干着急,往前大走两步,问道: “公子怎还惹崔姑娘伤心了,这她若是回去跟夫人说上两句,公子你…”
徐祈年摆摆手,肩膀一松,言语中尽是疲惫, “早些说清楚为好,拖的时间越久,给别人的希望越大。”
“罢了。”他拂起袖子, “我们也回去吧,总不好叫母亲等太久。”
后面的马球会进展得如何徐祈年已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回去后伯爵夫人和倩云表妹已先行离开,帐中只余母亲一人。
母亲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也没有多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母亲的讯问,但出人意料的是母亲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过一句,直到回府。
修竹轩正堂内,灯烛长明,满室文雅秀气,案上一角是用白瓷浅盆栽种的小玉山竹。
安平郡主屏退了旁人,秀丽的面庞上挂满冷霜,轻喝一声, “跪下!”
徐祈年脸上没有任何反应,老老实实地跪在堂内中央,低着头脊背却依旧挺阔。
“你今日跟倩云说了什么?”
“我与表妹不合适。”
安平郡主沉着脸,一拍椅子扶手,斥道: “什么叫不合适!倩云那孩子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性子温婉,举止得体;再者,崔家与我们本就有亲,亲上加亲有何不好?”
其实对于这个独子,安平郡主极少严厉呵斥,可这次她是狠下心来了,年儿的婚事不仅关乎他个人,更关乎整个兴国公府的未来。
姜府一日不表明立场,徐家与姜家就绝无可能。
徐祈年依旧低着头,目光落在光亮的红檀香木地板上,淡淡回答道: “母亲看中的是倩云表妹这个人,还是崔家的势力?”
崔伯爷时任兵部侍郎,掌全国武官选用和兵籍、军械、军令之政,自己父亲执掌殿前司,若能搭上这条线,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安平郡主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难以置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讲出,她微颤着从椅中站起,嗓音低哑, “你是个聪明的,知道如今大晟三衙,除侍卫马军司外,殿前司和侍卫步军司实则各司其主,你父亲掌管的殿前司自是效忠官家,而侍卫步军司里不知有多少人明面上称是官家的人,暗地里却受太后调动。”
徐祈年听这声音有些不对劲,慢慢抬起头来,见母亲一步步向前走来,眼底还泛着红,母亲的一字一句愈发铿锵有力, “所以你觉得我会不顾你的幸福,将你的婚事当作一场交易,只去攀附那些配得上我国公府的权贵之家是吗?”
他心中一悸,重重磕下头去, “是儿子心胸狭隘,误会母亲了,惹得母亲伤心,还请母亲重重责罚儿子。”
他在大理寺中看惯了至亲之人为利益反目的案例,更何况自己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