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娇嗔着要回府里去。
转眼到了薛崇斩首这日。
天刚蒙蒙亮,闹市口已经车水马龙。
斩首的消息刚放出去两天,周围乡邻就都得了信,不约而同的在闹市口等待。
想起陆戈的叮嘱,加上血淋淋的场面实在骇人。何少音独自在桌案旁愣了愣神,决定闭门不出最为妥当。自个儿翻腾出匣子,拿出新绸走上几针。
“周夫人,您容婢子先去通报一声。”
院中嘈杂的争执声越来越大,何少音收好针线向外走去。
郑娴正立在梧桐树下,叉腰怒目、一脸凶相的对拦她的仆妇破口大骂。
少音幽幽开口,“表姐耍这好大一通威风,是给我看呢?要是在这儿气坏了身子,我可吃罪不起。”
郑娴冷哼一声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呵斥:“你这蹄子和周时弘说了什么?”
少音莞尔一笑:“我能和姐夫说什么,不过唠唠家常而已。”
见她回身往屋里走,郑娴也相跟着进了门,她满脸怨气的看着屋内众人。
“一个个的杵在这里干什么,想听主人家的是非不成。都滚出去,院子里也不用留人。”
何少音飞来狠厉的一眼斜向郑娴。她轻抬下巴向阿元示意,一众婢女和仆妇这才领了令,撤到外院听用。
“何少音,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日,你在周时弘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是不是?”
原来是兴师问罪。
“我对他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说错了?”
她不理会盛怒中的郑娴,慢条斯理的扯着闲篇。
“你要有这好心,他回去后能怀疑我?”说到这里,郑娴住了口,脸上青红不定。
“他怀疑你什么?你们夫妻俩的事,怀疑你也好,信任你也罢,与我无关。”
郑娴瞪大眼睛一拍桌子,抬手指着何少音道:“自那日从何府出来后,他一路都不搭理我。回去又和我大吵一架,逼问我有没有不轨行径。他说你向来伶俐,你说的话他是信的,定要我当面解释清楚。”
说到这里,郑娴由怨生悲,继而委屈不已,掉下几滴泪。
“他是我夫君,我的身心都交给了他,哪儿有什么不轨之图。你泼这样的脏水给我,是要生生冤死我。”
“我要是说他会错了意,你信我吗?”
少音眼神倏冷,“周时弘隔三岔五去烟柳巷吃花酒,这事你知道吗?”
可能是奇闻异事看得忒多,少音的接受度非常的高。别的小女娘瞒不住的事,她都能烂在肚子里。有些事,她觉得没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真不稀罕与旁人说。
若真是一五一十的把每一件都说出去,估计这樊州城里,一半以上看上去和美的家庭,都得被拆散了不可。
这话说得轻巧,落到郑娴耳朵里却是五雷轰顶。
郑娴拿着帕子手不住颤抖,嘴里一个劲儿地盘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其实你都知道,对吧。你当初为了接近他,派人查探了他的行踪,故意做出种种偶遇,好让他误以为是什么天赐良缘。可周时弘喝花酒不是一年两年了,你既然知道他的行踪,就很清楚他常混迹勾栏瓦舍。”
她说得都是事实,郑娴无从辩驳,一时失神,手中的绣帕跌在地上。
“那日,我说你们是天造地设、世间绝配,他做了亏心事儿,却误以为你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你也实打实的做出过约他私会这种丑事,那就不能怪他怀疑你了。”
郑娴从小就不待见这个伶俐的表妹,可有时候也羡慕她的聪颖。
少音沉默了半响,“就算不被顾如惠撞见,你俩的事也遮掩不了多久。敢在春社上暗相私会,你真是铁了心要往周家门里攀。”
郑娴瞪大双眼,喑哑的声音仍带着哭腔,“是你,那日花园里的人原来是你。”
当日,她和周时弘在花园私会,被人撞破后她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被人传扬出去,坏了她的好名声。
在家悬心了个把月,耳朵里没听着一丝闲话,她才略略的放了心。
郑娴侧身捡起地上的帕子,忽然笑出声来。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担心了。何少音啊何少音,看来你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我得谢谢你才是。”
“急什么,等你坐稳了周家少夫人的位子再来谢我吧。”少音淡淡回道。
何少音这么淡定,郑娴就不淡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忘了,我已经是周家少夫人了。”
她转头看着郑娴,眼里俱是冷漠。
“周时弘品行无端,沾花惹草,你嫁给他,能有什么好前程。”
郑娴不耐烦的扬着帕子,“就为这个?哼,你懂什么。他再不堪,也是我能攀上的最好的去处了。葛世南为了讨好你,在多少郎君面前说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