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可知啊。
她虽然一直告诉自己,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但直觉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正在等着自己呢。
瑾安又养了几日,因为底子弱,即便好了祝沅晞也没有让她去外面走动,连院子都不曾踏进。
这些天除了每日都要和祝沅晞在喝药吃饭喂不喂的事上计较一番,风平浪静的,虽然不能出去转转有些无聊,但有沈怀铮换着花样的从外头递东西进来,好玩的好吃的,还有一些京城里难见到的新鲜玩意儿。祝沅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旁观着沈怀铮讨好瑾安的举动,料定他翻不出什么花来。
瑾安从祝沅晞口中得知羏国正在筹备庆功宴,到时会宴请大启的将士,等宴席结束,便是回京之时。
他说这件事的时候瑾安的心思倒是跑到了别处,心想着既然是羏国为大启办的宴席,那么祝沅晞必定也要过去,整个驿馆也将没人来看管着她,她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
但瑾安这次倒是没有想着趁机跑路。
想要溜走的念头刚升起来就被她自己按停了。
若是要跑的话,能不能跑得掉是一码事,跑掉之后……若说皇宫是个牢笼,但是经此一遭,瑾安反倒是失了些闯荡的胆气。
她一边向往自由,一边向往能与他人建立较为紧密的链接。
她自然可以一个人行走在世上,这没什么可怕的,就如她早年间那般活着。但是瑾安怕的是一转身,身后并没有人在等她。
她的根不在皇宫里,不在太后和皇帝身上,但究竟在哪,瑾安不知道。
……
转眼便到了庆功宴的日子。
祝沅晞走之前对瑾安千叮万嘱,不要乱走,好好待在屋子里等他回来。瑾安应了,她本来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可等到祝沅晞真走了之后,这驿馆大大的空空的,安静地让瑾安心里直发毛。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一轮弯月挂上了天空。
放在床边的烛台被瑾安吹灭,又点燃,又吹灭。
她怕黑,又怕来了什么歹人,直奔着她这亮着烛火的屋子过来。瑾安便在只有月光透进来的黑屋子里,蜷在被子里把自己裹紧,远远地看着窗上的树影。
有“嚓嚓”的声音响起来,瑾安转过头,目光在窗户和门口处来回游移,仔细辨认着外面的声音。
门开了。
瑾安僵直着身体,盯着屏风那边。
“姑娘,是我。”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耳熟。
瑾安立刻调整自己的姿势,假装是被她吵醒,而不是被吓得缩在床上。
脚步声绕过屏风,穿着藕荷色布衣女子携着冷风走过来。
是女医。
瑾安见到她多少有些吃惊,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自己跟着沈怀铮走了,女医还留在她自己的家中,再之后两人便没再怎么见过,如今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羏国专门招待各国使臣的驿馆吗?
还没等瑾安想明白,女医搬来个凳子坐到床边,直接拉起瑾安的手:“姑娘,你可得救救我啊。”
女医虽然之前得了沈小将军的承诺,但心里却一直在暗暗思量,谁知道安姑娘的这位叔叔会在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杀手。
就算她留了一手,到时候可以向沈小将军求救,但若是真想杀人的话,哪里会给那个人求救的机会。
还是得给自己再想一个保命的法子。
安姑娘醒了之后她那个叔叔不让自己走,还不让自己露面,更不能去见安姑娘,怕自己和安姑娘瞎说些什么,甚至放出了见了安姑娘就立刻杀了她这种话。
但想来想去,虽然见安姑娘是危险的,但同时也能保命啊。她惦记着回家呢。
那位叔叔是怎么照顾安姑娘的,她可都看在眼里,她不相信他们是真的叔侄,就算是真的,那位叔叔也藏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所以,安姑娘的话,她的叔叔一定会听的。
女医日日在院外偷偷观察,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安姑娘的叔叔进宫赴宴去了。
“安姑娘,替我和你那位叔叔求个情吧。”
瑾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求什么情?发生什么了?”
女医便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自己是怎么被“请”来的,又是怎么走不成的,最后道:“我现在回不去家,你叔叔拦着我,我怕他哪天就会杀了我。”
瑾安起初听着还皱眉头,听到最后便笑了:“他怎么可能杀你呢,杀人可是要砍头的。”
女医不信:“你说的是真的?他说过要杀我。”
“这你有什么不信的,国有国法,怎么可能想杀谁便杀谁。他那是吓唬你 的。”
虽然祝沅晞贵为皇叔,但那身份更像是一道枷锁,若说一个流民能随意杀人,但他这样高贵的人,是不会脏了自己的名誉的。
就算女医的死没人在乎,甚至可能没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