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菀心中轰然一声,她起身环视整间屋子,衣柜被翻的乱七八糟,苏氏的妆匣像被洗劫过,里面的首饰全部清空。
她夺门而出,努力搜寻着颜通明的身影,却发现就连她昨日带回来的一袋米也被带走。
天上零零星星地飘着雨,有渐大之势,恰如颜青菀的心境,她颓然站在院中,泪如雨下。
颜通明不光跑了,还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衣服、首饰、干粮,还有家里养着的一只鸡。
哭了一会儿,颜青菀释然了。
渣爹跑了总比典当东西继续去赌好,至于那五十两银子便拿铺面来填,剩下的银两在乡下购置两亩薄田,再养养鸡鸭,倒也未必过不下去。
对于颜青菀来说,生计并不是她最发愁的,虽然原身会的琴棋书画还有持家之道在她穿越后全上交了给了祖宗,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仍是有一些糊口的技能,比如:抄书写字。
最令颜青菀头疼的是没了颜通明周旋,只余她和苏氏两人过日子,摩擦冲突必然
不会少。她们二人谁也看不惯谁,只怕时常闹得不可开交,这样一来,日子怎么过的下去。
眼看雨水渐大,颜青菀掩着头跑回了屋,刚一推门进去,就听着一阵呜咽挣扎的声音。循声朝上看去,便见房梁正中挂着一个人,正扑腾着腿,前后摇摆。
颜青菀大骇,手忙脚乱片刻后,忙冲上去抱住苏氏的小腿,将她整个人往上抬。而苏氏在得到了喘息后,大口呼吸着空气,方才那种脖颈欲裂的感觉让她对死亡心生畏惧,忙不迭地去解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
“你快点……我撑不住了。”颜青菀咬牙坚持,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颜青菀,你别松手,你要是松手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颜青菀一怔,脸因用力鼓成了河豚:“不是你自己要寻死的吗?”
话音刚落,苏氏悬挂在脖子上的绳索终于解开,而颜青菀也终于坚持不住,手上一松,两个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苏氏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又捶地哭起来:“你救我干嘛啊!你爹跑了,你也不是好东西,让我跟你这个小杂种在一起,我还不如去死呢。”
颜青菀瘪瘪嘴,看来苏氏跟她一样,比起失去颜通明,更让苏氏痛苦的是以后跟她生活在一起。
“那你去死吧,我不管你了。”颜青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将旁边的凳子拖过来,翘着二郎腿坐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绳子倒是结实,别浪费。”
苏氏哭声戛然而止,她抬眼看看房梁上垂着的绳子,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方才她气血上涌,没顾忌得悬了根绳子上吊,窒息感和撕裂感传来的时候,她便后悔了,现在再让她上一次吊,她无论如何也不敢了。
苏氏摩挲着脖颈上勒出的印子,忍不住咳嗽两声,然后坐起来道:“你这死丫头巴不得我死,我偏不让你如愿。你爹不在,只要我在一天,我为母你为子,你就要听我的!你得好好孝敬我,不然别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要骂死你。”
颜青菀实打实地翻了个白眼,“我要是巴不得你死,我就不救你了。”
说罢,她便起身出门。
身后传来苏氏的声音:“你去哪?”
虽然苏氏平素厌恶颜青菀至极,但对于刚刚失去丈夫的她来说,身边如果再没个人,日子只会过的更艰难。
她一个弱女子,除了跟颜青菀绑在一块,还能怎么样呢?
“我去买米,既然要活着,总得吃饭吧。”颜青菀回头说道。
苏氏抽泣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买米总得要银子吧,你身无分文,如何买米?我这些年嫁给你爹,便知道他靠不住,所以存了一份体己钱,你先暂且拿去买吃食。”
“私房钱。”听到这话,颜青菀眼睛亮了亮。
没想到苏氏还有这个心眼呢。
苏氏抽噎两声,招招手叫颜青菀过来,然后领她到里间床头处,用一把压在床下的竹尺撬开床头一块地砖。
颜青菀眼巴巴盯着,就见苏氏搬开砖头,从里面取出一个荷包打开,抖出几两银子来。
颜青菀凑近了看,这银子零零散散的,目测有五两左右,她顿感不满:“咱们家虽然是小户,可祖上留了不少基业,何况中馈都是你在管,这么多年,你就存了五两?”
“有这点就不错了,你那个天杀的爹……”
颜青菀忙制止,“行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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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苏氏给的二两银子出来,颜青菀直奔菜市场,苏氏给她的任务是买十斤大米,再买些荤腥。
颜青菀一边在大街上琢磨着买一些什么食物果腹,一边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现如今,颜通明欠了这么多钱,跑了之后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而苏氏这个刻薄的继母肯定也容不下她,毕竟一天两天还好,倘若她日日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