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姐，这几天怎么没见你男朋友啊？”更衣室刚下班的实习生小刘抓住机会在跟她寒暄。从她好奇的眼神里她读出了少女怀春的味道。怎么，看上了？
沈襄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脱口便说“忙着呢。”
“我记得他也是医生吧？”
“嗯，是啊。”
小刘的眼神中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唉，真羡慕你能一个那么优秀的男朋友。我猴年马月才能碰到自己的爱情啊。”
“会来的。”沈襄淡淡道。只怕是以后再也羡慕不到了。
“沈襄，你能来一下公安局吗？赵启平打人进去了！”
半夜九点，正在高雅家里研习资料的沈襄接到了张家的电话。来不及多想，她连忙放下一切和高雅赶到了静安寺公安局。
一进去就见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张家，沈襄快步冲了过去，气还没喘匀呢就发问：“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打人？还有疫情期间你们干嘛要去酒吧？”她语气凌厉，乖乖女不容犯错的气场扑面而来，引得旁边的警察都为之侧目。
张家比窦娥还冤，心想我就不该释放那过剩的同情心。
“还不是因为你们一直吵架，今天他被人投诉了！拿错了病人的单子，把一个癌症病人的报告单给了一个没有癌症的病人。还好只是注射了一瓶葡萄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医疗事故？他怎么没有对我说。沈襄的手指轻轻捏着衣角，同为优等生的她马上感同身受了赵启平的自责与懊恼。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也会很难受吧。她跟赵启平分开之前是学生，复合以来也多谈论艺术与文学，鲜少谈论到彼此的工作，尤其是各中困难。为什么她就没想过他也会手术失败，也承受那些压力呢？自己当初不就是因为不想面对那些生死压力而不选择临床医学的吗？
她再度开口已经没了理所当然的指责，“那他为什么又会去打人？就算心情不好，也不应该打人吧。
张家没好气地说：“那人骂他是小白脸，甩了曲筱绡又找了你，转挑有钱人下手。他就把人给打了。”
沈襄捕捉到了一个信息“曲筱绡”，“那人是曲筱绡的朋友？”
“嗯。”
“那曲筱绡来了吗？”
“没有，她在外地出差呢。那人说不要告诉她，到时候他自己说。”
“那他怎么说，同意和解吗？”沈襄喏喏说。张家还以为她又会生气，谁知态度这么好，他也软下来了。
“不知道，还没谈呢。那人被打得不轻，又是那种混混，估计不好说。”想到姚滨被打那惨样张家就咂嘴，赵启平这波属实下手是重了点，把人鼻梁骨都快打断了。
“那我去吧。”沈襄说。
“你？你行吗？”高雅表示怀疑。以沈襄这种乖乖女的形象震得住他吗？
“没问题的，我去了。”沈襄转身便朝民警走去。
进到调解室她才知道赵启平下手有多重。姚滨右边眼睛乌青，左边脸颊有许多划痕，鼻子也肿了。
见到沈襄过来赵启平马上就怂了，低着头不敢看她。
嘿，你这人……姚滨立马换上了鄙视的眼神。真是软骨头，我一点都没说错你。
沈襄坐到他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了他的手。冰冷的触感传来，他心安了。赵启平反握住她的手，如若不是现在走不开他早就拉着她走了。
沈襄冰冷的眼刀过去，姚滨一怔，顿时心虚起来。
“好了，说一下吧……”民警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和张家说的大差不差。
“您二位怎么着，同意调解吗？”
“同意。”沈襄说，“有什么条件说吧。”
“那你怎么说？需要他们做出什么赔偿？”民警看向姚滨。他一个被打的人，反倒不自然了。
沈襄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你也不想曲筱绡知道吧，私了，我们保证不会跟她说，要什么赔偿你只管提。”
进来之前张家说这小子应该是对曲筱绡有意思，之前也跟赵启平闹过，这次是故技重施了。
姚滨没要赔偿，答应了不让曲筱绡知道。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沈襄打电话去研究所请假，赵启平也是。两个人准备休息一天。
她没有开车，天太晚了，不安全。出租车里沈襄抱着赵启平的胳膊，脑袋也靠上去。寂静车厢里，两个人都享受着这久违的温存。
“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赵启平摩挲着她的秀发。一扫先前的阴霾，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我突然发现你也是会脆弱的。之前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应该朝着共同的方向努力。你不会怪我吧？”
沈襄眨着晶亮的眼睛，满目柔情。赵启平轻轻亲吻她的脸颊，欣慰那99步真的有了成效，其实她也为他付出很多了，比如为他来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