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看到,你的结局了。”
金色的瞳孔有纹路在缓缓转动,眼尾的金纹像陌生的咒,在黑发下散发诡异的神圣。
刀光在月光下寒意如冰,冻结生命。
不安的女人从噩梦中惊醒,她汗流浃背,喘着粗气。昨日的低语还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环顾四周,每一个窗口都可能会突然出现一双诡眼。
她赤着脚跑下来,在实验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发了疯的边回头边跑开。
她追来了、她一定追来了!
——
黑暗的空间里,有人在浅浅呼吸。
沉睡的青年从深渊中慢慢回温,像离体的灵魂重新与躯壳重合。
精致无瑕的下颌线在仅能看见下半张脸时,显得格外优越。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有些发干,本能的用舌尖润湿了嘴唇,平添不经意的色气。
林徊在混沌中听见自己的心跳,作为他恢复意识的第一个讯号。
但首先感受到的,是幽闭的空气。
他被囚禁数月之久,很轻易就能闻出空气的味道,这里的环境应该不错,有温暖的气味,但门窗不通风,就会有几分压抑。
他在哪里。
身体一动,首先是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互相牵扯,熟悉的声音令他从心底里散发寒意,手腕上的皮肤接触到冰冷铁片,起了一层浅浅的红印。
脖子上还锁着黑色的颈环限制器,铁制的触感让人很不舒服,不贴合的大小让脖子上的皮肤被摩擦的发红,紧紧箍在喉结的位置,让林徊的呼吸都不太轻松。
两只手腕被禁锢在头顶,嵌在某根栏杆的栓起的锁扣上,手便成了摆设,只能徒劳挣扎,不作他用。
脚踝也是一样的待遇,被锁住以后,身体能活动的范围就被限制在跟小的空间里,基本上只能面向天花板平躺着。
但眼前一片黑暗,有柔软的布料从他眼前蒙住双眼,绕过耳后,在后脑勺系了一个小小的结。
他想起来了。
他跟着方笑上了船,被戴了精神力限制器,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是方笑把他关起来了吗。
又不太像。
方笑虽然也束缚他的自由,却不会让他有这么轻松的时候。
林徊在她眼里只是提供精神力的机器,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会把传输器佩戴在他头上,逼迫他使用精神力,连睡觉也不能幸免。这么安静的被关在这里,不是方笑的风格。
而且……
身上很干净,伤口可能被处理过了。身下接触到的是柔软的触感,也许是被褥。身上也穿着材质舒服的衣物的,不清楚是什么材质,肯定不是便宜货。
脑海里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又被他自己否决。
不会的,她那么温柔,不会这么对他。
而且自己的仇家那么多,是谁都不奇怪。
身边突然微微陷了下去。
有人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你是谁。”林徊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林徊被蒙着眼睛,身体却本能蜷缩,但被四肢的锁链拉扯住。
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林徊分明能感受到那人的视线,从上到下,在慢慢临摹他的身体。
呼吸陡然急促,这种被目光凌迟的危险性比□□的伤害更未知、更可怕。
限制器在他急促的呼吸下牢记使命固定在他的颈部,轻微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不管你是谁……”
被窒息感扰乱的思维无法组织强有力的恐吓,思来想去连怎么威胁都说不出口,最后无力地搬出自己唯一能利用的靠山。
“如果被黎述知道的话,她不会放过你的。”
耳边却突然响起熟悉的轻笑。
与往常不同,声音上扬,有些轻佻。
悬起的心倏地放松,又骤然提起。心情交织在安心和恐惧之中,连他自己也无法精准描述。
旧日的低语从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
「“我大概会……把你关起来,让你自己反省吧。”」
她真的——
有种又委屈又生气又害怕的情绪涌上来,让他咬住自己的下唇,手腕挣扎起来,震得锁链哗啦啦的响。
比往常更冰冷的手伸进他的唇瓣里,抵住林徊的尖牙,不让他自己欺负自己的嘴唇。
那寒冷的触感一触及皮肤,冷的他一发颤,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林徊不得已用舌尖把她的手指往外推,她不按常理出牌,又去玩弄他的耳朵。
黑色蒙眼布下的眼睛徒劳睁大,可怎么也看不清黎述此时的神情。
“黎述,我想看看你。”
“看看?”女声略带戏谑,“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