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用的墨,是什么?”
陈萧鸣原本还摸不清她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听她这么一问,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估摸着是想问出他当初是用的什么墨,然后自己也亲笔画上一幅。
掌柜的凑近了仔细一看,立马认出了:“应是上等的金墨,因一两价值千金,故得此名,客官若是要找这金墨,本店恰好就有,烦请客官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去为客官取来。”
“好,有多少拿多少,我全要了。”
掌柜的闻言一愣,随即连连点头应了声:“好嘞客官。”
陈萧鸣飘到她面前:“林姑娘可真是大手笔啊。”
林落兹笑:“哪儿比得过陈公子,也就是你现在忘了,其实你以前可挥霍了,万两黄金丢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陈萧鸣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是、是吗?”
“是啊,”林落兹凑近,“我还能骗你不成?”
对于一般百姓来说,一两黄金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是万两黄金,林落兹所说的事,陈萧鸣一听就知道是她胡编乱造的,但他现在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之前那么多天都白装了。
掌柜的很快拿来了一箱金墨,林落兹接过来,抱在怀里,同掌柜说:“掌柜的可会画像?”
掌柜的又是一愣,虽说他是开画馆的,可他也只是做点买卖而已,画像自然是不会,眉头一皱,却又松开:“客官若是想画像,小的认识一位画工,画人是惟妙惟肖,就是价钱开得高,不知客官可需要?”
“唐弗城林家知道么?你把那画工请来,价钱随便开。”
林家世代从商,做商贸生意谁不认识?掌柜的立刻反应过来,方才那画像上的人是谁,他终于想起是在何处见过了。
那不正是陈国公府上过世不久的二公子么?
他心想:看来这传闻也不一定只是传闻,陈家与林家原来私下还是这般交好?
他原本还在担心这位公子付不起那么钱,听到这话,顿时心里又多了几分信任,忙点头答应:“好好好,那客官先回去让林老爷暂候,我马上就去寻人。”
陈萧鸣忍不住嘀咕:“还说我挥霍呢,你自己不也挺挥霍?”
林落兹:“是啊,不过挥霍的可不是我的钱。”
林家的宅子现在是她的,林家最重要的家印也在她手上,林家现在是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的家产放在那儿,她作为嫡女有何动不得?
仅仅只是把那些人赶出去,还不足以消除她这些年心里的恨,她就是让那些人退无可退,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才好。
花点儿钱又算得了什么?
一人一鬼从画馆出来时,外面天光已然大亮,林落兹嘴角依旧带着笑意,陈萧鸣时不时偷偷看她,也跟着笑了起来:“林姑娘,你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林落兹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这已经是陈萧鸣第二回听这话了:“怎么又是不告诉我?我可都把所有事都告诉林姑娘了。”
林落兹哼了一声:“你摸着良心说话,这几日说得最多的是你还是我?”
那当然是……她了。
陈萧鸣自觉理亏,也就不问了,不过嘴角依旧挂着笑。
再次回到林宅,未到午时,等候画工来临之前,林落兹将箱子里的金墨取了一小块,拿来练手。
但书房里的画纸一画就浸染开来,根本画不了,林落兹拿着笔,站在原地思考片刻,索性拿出了箱子里的画像,就要落笔。
“哎!”陈萧鸣慌忙捂住画纸,“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画的!”
林落兹眉尾一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是你辛辛苦苦画的?”
陈萧鸣顾不得那么多,担心她真的打算要在画像上胡来,只好点头:“是啊。”
林落兹放下笔,目光紧盯着他:“你不是不记得我了?那你如何确定这画像是你画的?”
她凑近,故作严肃:“况且我还问过你,这画是不是你画的,你当时说的可是想不起来了,但你现在却说这画是你辛辛苦苦画的,陈公子,我生平最恨有人骗我。”
陈萧鸣咽了口唾沫,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说过这箱子是我的,里头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这画……想来也应该是我的。”
林落兹还想诈他一下,但他突然转头看向门外:“林姑娘,好像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