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3)

陈萧鸣醒来已是几个时辰以后。

午后,林家小院。

仿佛是做了好长一个梦,临了终于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是院墙边的那棵大树,然后视线往下一动,他又看见了树下的人,正仰头看着上空,背对着他,不知是在看些什么。

那是林落兹。

穿着一身干练男装,正目不斜视地盯着树上的鸟窝看。

今日之前,她从未察觉这上头竟然还有鸟窝,清脆的雏鸟叫声,柔柔的尖利,唤醒了她遥远的回忆。

应是几年前?她记不得了。

只记得那时候也是这么一棵大树下,她也这么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望着树上费力攀爬的少年,不多时终于爬到了顶上,从怀里取出方才掉落在地的雏鸟,将其好好送回了家。

做完这一切,陈萧鸣却下不来了,爬上来的时候他并未察觉,此时低头一看才发觉这高度着实吓人,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肯定没活路。

他抓紧树干,低头冲下面的人喊:“落落,怎么办啊?我好像下不来了。”

林落兹眉头轻皱,她刚刚就拦过他,让他别去,那只雏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已是奄奄一息,根本没有救的必要,就算放回去了又如何?

摔成那样,还不是一样活不了。

可陈萧鸣笃定了它能活,不顾林落兹反对,偏要把鸟送回去,现在好了,他挂树上了,下不来。

活该。

林落兹扭头就走,身后高处立刻传来陈萧鸣着急的喊声:“哎!落落,你不管我啦?我说我下不来了啊!”

林落兹绷着脸,一步也没回头。

时隔多年,她仍记得那日,愣是让陈萧鸣在树上挂了近两个时辰才过去接他。

她当时想的是叫他长长记性,免得下次还是不听劝,做这种蠢事,不像话。

走的时候天还亮着,回来救人时,天色已深,林落兹打着灯笼,在树下仰头看他。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灯笼,她的眼睛不同于常人,黑夜犹如白昼。

这灯笼,是为了让陈萧鸣知道她来了。

可陈萧鸣不作声,任凭林落兹怎么喊他,他依旧悄无声息地靠着树干不说话。

接着,林落兹便上了树,伸出手指探向他鼻间,试探地叫了一声:“陈萧鸣?”

近在咫尺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握住,原本面无表情,闭眼沉睡的人忽然笑开了花:“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林落兹面色一沉,顺势将手往前一递,陈萧鸣顿时失去平衡,掉下枝头,掉下的一瞬,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腕,两人一同重重跌落。

在无数树枝的缓冲下,最后让林落兹找到时机,抓住了其中一根树杈,这才让两人止住了下坠,她握住了陈萧鸣的手,减轻了手腕上的疼痛,恶狠狠道:“会死的知不知道!”

“不会,”陈萧鸣笑得憨傻,抬手晃了晃,“你看。”

在他手上,有根粗绳,一头连着上方树干,一头落至树下。

林落兹倒是没注意到他何时找到了这么一根麻绳,一时间都忘了训斥他:“你什么时候……”

陈萧鸣松开她的手,攀住树干:“落落,我怕这绳受不住咱们两个人,你先下。”

然而林落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重新握住绳子,自己则看准了脚下的路,随即纵身一跃,呼啸声过,稳稳落地。

她用不着绳子也能下来。

陈萧鸣顺着绳子一点点往下爬,不多时,终于踩在了实地上。他指着树上鸟窝的位置:“你听。”

两个少年并肩而立,仰头望着树上,等了片刻,竟是听见了脆生生的啼叫。

那鸟,竟然没死?

林落兹转头看他,正巧他也转头看来,眉眼间温柔笑意荡漾开来:“你看,我说对了吧?它从鸟窝里掉出来,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即便如此也还能活着。”

“没有你,它迟早会死。”

陈萧鸣摇头,认真道:“这只鸟儿不会死,并非全是因为我。你信不信,若是我今日没从这里经过,即便从这里经过了也没发现它,就算发现了也并未出手救它,它也能活着。”

“不信。”

“我信,”陈萧鸣收回目光,看向林落兹,“我觉得你跟它很像。”

一样坚韧、勇敢,不到最后关头,永不言弃。

灯笼里头橙黄的暖光映进林落兹眼里,这双眼睛可真好看,此时看来,更是令人惊艳,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觉得面上燥热,心也开始扑通乱跳。

陈萧鸣以为,大概是在树上坐了太久,吹了太久冷风的缘故。

但林落兹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脸红什么?”

冷风呼啸吹过耳边,林落兹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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