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我明白。”
白月林不知道，她其实什么都不明白。
可她作出了承诺，少年便当她明白了。
“那么，跟我上来吧。我们这里的规矩，对盖亚和尊重自然的人，都客气一点。我还欠你父亲一个人情。”少年转身，示意白月林跟上，“但是，我只是暂时留你，之后怎么处置你另说。你要是惹是生非，休怪我无情，赶你出去。”
白月林快速踏出步伐，沿着绿岭长长的青石阶，一步步向上。
她完全不知道，她的这份任性，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称呼？”白月林问道。
“林仁。山林的林，仁义的仁。”
“哦。林仁。你是一直都在这山上……守着吗？我听说绿岭……”
“不用打听，你慢慢会知道的。不过，好久没有人来了，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呢？”林仁走在前面，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他突然停下，转身问道，“之前你说，要借用这里的坟墓？”
两人停步，林仁一句问，改变了氛围。
“嗯。”白月林点了点头，然后取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递给了林仁，“就把这个埋在土里，立个碑吧。”
绿岭是整个世界最后一片属于自然的净土，这里没有任何的文明痕迹与工业污染。所以尼采背后的重工企业早就盯上了这里，但由于公众舆论和盖亚的原因，迟迟没有动手。
二十二世纪的城市寸土寸金，所有的土葬公墓被取消，法律规定强制火葬，只有太空葬和海葬还算体面。可惜太空葬和海葬，都因为盖亚在一次恐怖袭击的策划中大获全胜，威迫政府签订的条约，作为那禁止一切航空航天的《深空禁令》的附属条款，而被取消了。大概也就只有盖亚的成员有机会葬在青山之中。
传说，林家世代嫡传，会通灵，守着绿岭的万墓群峦，业务就是殡葬。
林仁接过戒指，略微瞟了一眼，然后说道：“这是储物纳戒，还是婚戒？”
“都是。”白月林没想到林仁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也没多计较，直接地回答道。
“纳戒中的亚空间不能存储活物，你这样也是对死者的不敬。”林仁把戒指还给了白月林，说道，“我们这里只收纳自然的产物，请不要让这里的土壤沾染尼采的东西。”
白月林愣了一下，然后便从纳戒里取出了一道白光丢在地上，白光消散之后，便出现了一口红木棺材，散发着沉郁的木质气息。
于是林仁伸手，就这么隔空提起了巨大的木棺，像是魔术一般，轻轻松松地带着走了。他真会通灵吗？在这个科学大行其道的22世纪，属实罕见。
两人来到一处小丘，这里葬着来自盖亚的三千人。
“盖亚在全球各地打游击，针对工厂和科研基地搞破坏，尼采率领正规军喊着镇压恐怖主义的口号严肃清剿。每个月打个两三次，死人不少，但双方都不能把对方怎么样，他们缺少一次决战。”
林仁这样说着，打了一个响指，地上就突然炸出一个坑，随后木棺就自己飞了进去。
虽然有听说……但是实际看到的时候，还是相当震撼。白月林接受来自城市的科学教育，对于这种灵异的超自然，不知道是魔法还是异能的东西，有点无法接受。
“每一次打完，盖亚跑了，尼采善后，伤害则留给了当地居民，舆论的压力就是这么起来的。尼采打赢后，会给你父亲面子，也是想劝降你吧？这对于他们的政治宣传非常有利。”林仁说道。
“他们没成功。”
“嗯。看得出来。你不是容易说服的人。”
“你的能力是……”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会通灵，绿岭这里也有很多奇花异草，奇珍异兽，不少都有灵智。”林仁这样说道，“绿岭在用自己的方式，和企图蚕食它的科学抗争——当那些炮弹落下来的时候，会有妖精用妖力，或者魔法，那一类的东西，去抵抗。”
空气有些凝固。
“你会适应的。既然你选择留下……我想也不会太久，我应该不会留你超过一个月。”林仁沉吟道。
“一个月？”
“想要留下来，自己争取表现。不过我是觉得你没什么希望。”
白月林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看这山吧。这里风景很不错。”埋葬，立碑，之后，林仁转身，把小丘视野的风景指给白月林看。
白月林环顾四周，第一次正视绿岭的绿水青山，清风明月，一草一木，生机盎然。她发现这里的确是个世俗的桃花源，灰色都市外的仙境，能让自己忘记失去一切依靠与希望的痛苦——别说养老，就是葬在这里，也死而无憾。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再葬一个人？”白月林突然从怅然失神中恢复过来，问道。
“你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