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榣脑海里传来画面,南濯那边的望秋岭出现了一个人,此时的南濯刚好来到发现狐婆子尸体的地方,这里的草异常的茂盛,木灵的残留还泛着点点绿光。
而桑榣这边,却没有那片泛着绿光的草。
那么狐婆子是死在了幻生境中。
桑榣死死盯着画面,一个人影出现在南濯身边,南濯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围很黑,只能勉强看到身形。
南濯开口说了什么,桑榣随着南濯的目光看去,是那个白衣男子。
桑榣的灵力传送的是画面,没有声音,只见南濯并未表现出惊讶,两人讨论着什么,白衣男子一路引着南濯朝一个方向走去。
桑榣边感受着脑海中的传来的画面,边跟着南濯的路线往前走,无论是幻生境中的望秋岭,还是现实生活中的望秋岭,路径和景象几乎一模一样。
山底有一个岩洞,幻生境里的南濯在洞口停住了脚步,现实中的桑榣却先一步踏了进去。
……
南濯站在洞口迟迟不动,白衣男子不动声色,也静静的站在南濯身后。
终于,南濯挪动了步子,抬脚要踏入洞口,白衣男子不经意的松了一口气,不成想南濯侧身手往后一伸,一把提住白衣男子的肩膀,把他推入洞口。
白衣男子眼神惊慌,死命的挣扎着想往洞口外逃,却被南濯死死抵住。
南濯脸上似笑非笑,静看着手中之人挣扎。
洞口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万千的巨型蚂蚁蜂拥而来,声音越来越近。
“狐婆子?”南濯开口道。
白衣男子挣扎着连连点头,嘶哑的声音传来,“正是老奴。”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数百条手臂粗细,通体猩红的地龙交缠着以极快的速度爬来,它们身体上通透,泛着红光,把漆黑的岩洞映照的猩红。
地龙极速靠近,头端的巨口裂开,狐婆子神色恐惧非常,挣扎更加强烈,关键时刻,南濯拽起狐婆子,往后飞退出几丈。
整个洞口被巨型猩红的地龙挤满,似乎有什么禁制,地龙挣扎着被拉回洞中,挤得整个洞口满满当当。
不小心被同伴的巨口含住的地龙瞬间被吸干,变成干瘪的一层薄皮,几息之间,洞口便猩红遍地,干瘪的地龙皮黏糊糊的铺满一地。
“狐族果然是有本事,兴风作浪很有一套,几百年过去了还是贼心不死。”南濯说道。
狐婆子慢慢变回苍老的模样,满脸皱纹横生,满头银丝梳的一丝不苟,似乎是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苍老的身体在夜色中佝偻着瑟瑟发抖。
南濯鄙夷的看了一眼狐婆子,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让人恶心的洞口,低头看向胸前,桑榣的灵力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南濯看了一眼天上高悬的圆月,望秋岭常年不照月光,此时圆月高悬,却不见半点月光撒下,不出所料的话,那应该就是幻生境的境眼。
一记灵力打出,高悬的明月瞬间破碎,迸裂开来。
打破了幻生境,回到了现实的场景,依旧是望秋岭,只是刚刚让人作呕的洞口现在并无异常,那些恶心的血地龙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南濯带着狐婆子返回城南,发现桑榣已不在城南。
南濯心下一紧,难道桑榣是紧跟着去了望秋岭?
望秋岭那个地方很是古怪,南濯之所以没有进岩洞查看,一来是觉得那些地龙确实让人万分恶心,二来,那个岩洞,似乎有某种阵法,他刚靠近就感觉血脉翻涌,极为不适。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把狐婆子束住,传了消息给阎沐,南濯飞身以最快的速度往望秋岭赶。
他并不担心那些恶心的血地龙能够有伤害桑榣的力量,也不担心那些阵法能够有多复杂强大,以桑榣聪慧过人的头脑,灵力高深的修为,一时也不会有事。
他担心的是,若是他不在身边,桑榣的灵魂会无法稳定,万一她又陷入沉睡,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毫无灵力的怂货,那么不说其他,单单那些血地龙中随便一只都能把她吸干。
从城南狐话到望秋岭,不过十几里的路程,南濯第一次感觉那么漫长。
南濯想起了和桑榣的第一次相遇,那是两百多年前,那时的人族和妖族已经战了许多许多年,人族在一位年轻女将的带领下对妖族发起压倒式的攻击,本来四散分布的妖族被集中驱赶到了天水畔的望舒城。
那时的桑榣威风凛凛,是南濯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将军,她立于半空之中,与日月同辉,两柄短刃却有千钧之势,劲风呼啸,天水滚滚。
他本不想搅入凡世的纷争,却不忍妖族的境遇,他阻止了桑榣,与她在天水打了百年,从此后天水便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战场。
让他认识了不同于旁人眼中的桑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