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跪着不敢抬头。
沐星辰笑出了声,“知错知错,但不多。”
她将沐如风和沐北月扔在地上,骨头砸地沉重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天天想上前却被沐星辰拍开。
她走到上首,又将地上两人唤醒。
沐如风和沐北月幽幽醒来,便见城主府的人都跪在院中,小心翼翼,噤若寒蝉,而沐星辰高坐上首,嚣张至极。
沐北月恍惚了一下,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不同的是,狼狈跪着的人是沐星辰,而她荣耀加身,风光无两,受百姓称颂。这才过去多久?就两极反转。她苦笑了下,人果然不能作恶,做一件恶事,不知要用多少件善事弥补。
沐如风醒来便想扬过去城主的威风,沐星辰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闭嘴,是对他的宽宥。
她扫过所有人道:“你们都知错了吗?”
众人忙不迭磕头点地,“二小姐,我们知错了。”
沐星辰道:“都错在哪儿了?”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若是他们承认,岂不是让沐星辰拿捏住了短处,好顺理成章报复?
沐星辰笑了一下,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和她玩心眼,“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错误,我非常理解,这样吧,你们可以不用自我检讨,检举别人,怎么样?”
沐星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能想出这个方法。
众人还是一动不动,沐星辰也不生气,嘴角噙着三分笑意,手上聚起灵力一拳砸去,远处的柱子哗啦倒塌,“你们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已经后退三步,你们再不开口,所有人都一起去死好了。”
这叫什么后退三步?自己认错,伤己一箭,检举别人,人我两失,伤人伤己,死得更快。
院中充满了怨气,却隐而不敢发。
沐星辰抬起手,“我耐心有限,这一拳砸到谁可不负责。”
沐北月手指掐着掌心,紧咬着下唇,内心挣扎,沐星辰这一招够狠,她虽然知错,却从不敢公开,尽量在背后弥补,沐星辰却非要她在大庭广众下自揭真面,接受众人的审判。可她不站出来,总会有人要保全性命,从他人之口说出,她既受人鄙夷,又去了民心,才叫颜面尽失。
她闭了闭眼,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是我的错。”
话一开口,所有人朝她看去,沐北月顿时感觉嘲讽、审视,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无地自容。
她艰难地开口:“沐星辰,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你和你娘被人克扣生活物品,有我的授意;被赶去偏冷的院子,是我的主意;被下人排挤欺负,是我默认;嚣张跋扈、品行拙劣的流言,是我放任传播;还有五岁那年,你推人下水,是我故意隐瞒事实真相,那天,我看到了,雨后湿滑,是那个小孩自己没有站稳,掉了进去,不是你推的,相反,是你跳下去救的人,没有你,他就死了。小孩的父母诬陷你的时候,我冷漠地走开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涨得通红,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耳边嗡嗡地响,是她自己的心跳擂鼓,还有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他们在质疑,原来他们容貌倾城温柔强干的城主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陷害。
虽然当时她很快就派人澄清了推人落水一事,但临江城百姓已经无所谓了,除了恍然一句“真相竟然如此”之外,对沐星辰的形象没有半点改善。
沐北月羞愧地低下头,心里却又轻松不少,人一旦明理知耻,过去的错误就变成石头压在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可若主动说出来,要褪去一层皮,她做不到。也许从她上位,却没有将以前的人打发离开的那时,她就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吧。
已经进城的孟修听着沐北月的自纠,猛然顿住。不仅是他听到,临江城所有人都听到了。沐星辰通过从千玖言那里拿到的流光球,将城主府的情形传到城中上空,力求每个跪着人的角落,都没有被遮住。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事实明晰,自以为是的黑白颠倒。城中人群密集,却无一人说话。
沐北月开了头,其他人接着登场,不过他们可没有沐北月的勇气。沐星辰大度,让他们一人说一件知道的事。于是画面声音一个个传递过来。
“二小姐小时候不肯吃馊饭,闹到厨房,被人传到风城主面前,扣下好米,送去馊饭的人说,是二小姐小小年纪脾气恶劣,挑食,被风城主罚跪祠堂。”
“请来开蒙的夫子不愿教二小姐,要求二小姐上手就要写漂亮的字,二小姐字都不认识,写不出来,不仅被夫子打手掌心,还被他辱骂,二小姐气不过,才捉老鼠吓夫子,剪掉他的胡须,被风城主罚关禁闭。”
“月城主生辰时,二小姐想给月城主送生辰礼,却被人抢了,闹到风城主面前,还是二小姐被罚。”
“在城主府,所有人都可以随意欺负二小姐。”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