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恍然大悟。
孟修叫住要走的两人道:“我来是想救她。”
两人脚步一顿,回头道:“你说什么?”
重新坐下,孟修将事情慢慢道来。
商如君死死抓住商应的袖子,神色急切,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你真的能救她?”
孟修道:“我想知道能激发她求生欲望的东西是什么?”
他对沐星辰的过往一无所知,从接触的记忆中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她眷恋的东西。
商如君毫不犹豫道:“乌嫀。五年前星辰陪同她阿娘在江边游玩,却碰上冼夷,乌夫人被冼夷所杀,星辰也被他打成重伤,全身经脉俱断,差点没有救回来……”
她说着又要流出泪来,商应将她揽在怀中,轻拍肩膀安慰,接话道:“那时大夫都说星辰伤势太重,没有存活希望,但她在床上躺了一年,还是硬生生熬了过来。”
全身经脉俱断?躺了一年?沐星辰以前竟然受过这么重的伤。
孟修的心里忽地一酸,沐星辰嚣张跋扈,张扬明媚,任谁见了,都以为是家里人溺爱过头,被保护得很好,不知天高地厚,他却不曾想过,她曾经有过濒临死亡的时候,“她以前,修炼过?”
“当然。”商应道,“她天赋卓绝,我只同她简单讲解几句,她便很快融会贯通,进益飞速。遇上冼夷那会儿,她不过才修炼两年,就已经快要突破金丹期,让很多人望尘莫及。若我能力再高些,教她的功法再厉害些,她的修为绝不仅于此。”
“沐城主没有教她?”
商如君嘲讽地冷笑:“教她?他和沐北月没有杀她,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孟修并非单纯无知的隐修,他从小便四处游历,见惯了人心魍魉,怎会想不到?只是他与沐北月一起长大,相信她为人品性,不愿妄加揣测,真正听到其他人对沐北月的评价,孟修心中那个高洁出尘的月亮形象,忽然裂开一道口子,隐隐有崩塌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
“孟长老没有听说吗?”商如君道,“沐如风与齐秀昭夫妻情深,被传为佳话,可齐秀昭死后第二年,星辰阿娘就嫁了过来,沐如风不喜欢她,待她冷淡,沐北月也以为是乌夫人破坏了她爹娘感情,恨沐如风的同时,恨上了乌夫人和星辰。乌夫人和星辰在城主府的地位,连下人也不如。”
“可事实是,乌夫人同沐如风有婚约在先,沐如风毁约在前,令乌夫人在乌唤城受人耻笑。后来,齐秀昭死了,沐如风又想着修两城之好,才重拾婚约。乌夫人是家中唯一没有修炼天赋的后代,在乌唤城本就不受宠,到了临江城又受到排挤,下人白眼,百姓揣测,沐如风都未曾解释过半分,任流言蜚语漫天飘零。乌夫人便想着若是有了子嗣,她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一些,一时糊涂,便设计有了星辰。可结果却是惹得临江城人人厌恶,星辰自小也受尽苦楚。”
“可乌夫人有错吗?她只是想过得好一些,这有错吗?沐如风一城之主,权势无人能及,做不到爱惜别人,又何必娶来践踏?他倒是全了好名声,却让无辜之人吃尽苦头。至于沐北月,只需一个冰冷的眼神,望风而行的下人就能让她们举步维艰。她从青岳山回来那段时间,竟然流出爱妹如命的传言?真是笑话,当时星辰可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不仅从未来看过一眼,不仅如此,她还举办庆功宴,烟花热闹了三天三夜。”
商如君骂着便骂到孟修头上,“孟长老也不遑多让,你与沐北月皆是一丘之貉,表面名声修炼得极好,内里实则腐烂透了。星辰在青岳山,因孟长老也吃了不少苦头吧?你们这些人受人追捧惯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面孔,恐怕‘谦卑’二字早就因人而异了……”
“阿如。”商应到底忌惮孟修,轻声呵斥她适可而止。
商如君恨恨收声,孟修却艰涩地吐出:“对不起。”
商如君骂的是事实,那时他确实快要得意忘形了,理所应当认为全世界都该以他为好,是以听到沐星辰不以为然的嫌弃,才会有种被人拆穿的恼羞成怒。
商如君又要开口,商应急忙将话头转回原路,道:“这些年来,星辰同乌夫人相依为命。乌夫人死那年,我们都以为星辰撑不过去,哪料她硬生生挺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报仇。此后再未提过,但一举一动皆是寻找快速提升功力的法子,遇到挫败,就独自在昏暗的蜡烛下不甘地嚎啕大哭,哭完又继续翻阅典籍,很多时候,都不眠不休。”
“面对我们,她仍然表现得很乐观,却会在不经意间大发雷霆,陷入自我怀疑。有一次,坊中有客人提了乌夫人一句,若是平时,星辰将人打一顿便会扔出去,但那次她将人揍得半死,拉也拉不开,疯癫模样,将我们吓了一跳。那时我们才知道,她其实焦躁、痛苦、易爆易怒,几欲发疯,只是凭着报仇的信念在支撑。”
“她一生所求,也不过是看着乌夫人颐养天年,为她养老送终。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