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做什么?
小二有些急了,“两位客官,你们不能上去。”
他没怎么尽力,叶氏夫妇在善水镇大名鼎鼎,财大势大,几乎可以说主宰镇子上普通百姓的生死,他们都得给几分薄面。就算上面住着青岳山的仙师,那也只是暂时,待人走后,还要继续看叶府面子的是他们。小二思索片刻,就更不上心了。
青岳山弟子戒备地将他们拦在楼梯处,领头的符玉娇喝道:“这里还有伤员需要静养,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叶氏夫妇被吓住了,想起被沐星辰痛揍的可怕,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
见只是普通凡人,符玉娇便放软声音,有礼有节道:“两位可是有急事找我们?”
叶老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叶夫人平日里养尊处优,说一不二,无人敢忤逆,只当上一次是意外,气性上来,哪管三七二十一,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她也顾不得许多,狠狠拧了叶老爷一把,骂他废物,又指着几个弟子骂:“都是你们这些废物,你们不是号称人间希望驱邪救世吗?为何保不住我儿一条性命?你们算什么正道之光?也好意思号称正道之光?都是一群骗子。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你们还我儿命来。”
说着,还要冲上来打人。
叶老爷理智犹存,急忙拉住她,沐星辰一人他们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多人,是想找死么?
几个弟子在她混乱的话中明白了前因后果,幻境中除了他们青岳山弟子,没有百姓伤亡,那只能是在魔物返回善水镇,打了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随手吸干身边百姓的精气,以震慑驻守的弟子。
这两位的儿子估计就是其中之一。儿子死亡的心情他们可以理解,但无故迁怒于人恕不能接受。他们又非贪生怕死,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了保护百姓损失惨重,至今有的弟子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
符玉娇蹙眉,尽力收敛喷发的脾气,道:“两位请稍安勿躁,令公子去世我们也很难过,但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尽力?”叶夫人横道,“我儿子死了,你们还敢说尽力?你们就是贪生怕死,否则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这是什么逻辑?几个弟子瞬间气红了眼,他们初次下山历练,冒着生命危险救人,本该受到鲜花褒奖,掌声雷动,得到的竟然是一句贪生怕死?
涉世不深的弟子已经开始自我怀疑,救世救民到底对也不对。
“默认了是吧?”叶夫人嚎啕大哭道,“你们就是和那两个神棍一伙儿的,都是一群骗子,骗得别人团团转,你们还我儿命来!”
符玉娇抿着唇胸口发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面前两人是被魔物迫害的受害者,是无辜的百姓,他们不能动手,却也说不过,她不由得想起沐星辰那张嘴,若此时她在,定不会叫这妇人在此撒泼打滚污蔑名声,“你休要胡搅蛮缠。”
符玉娇扬起手,偃月鞭卷起一团,握在手中,有些蛮横,其他弟子误会了她的举动纷纷劝道:“符玉娇别冲动,向凡人出手,可是触犯门规的。”
符玉娇当然知道,她也没想动手,就是气得紧了,发发脾气。真动手,却是不敢的。
叶氏夫妇将这话听进耳朵,霎时腰板挺直,骂得更起劲了。
沐星辰在房间里笑得直捶床板。这些人真是死要面子,那面子值几个钱?尤其是在无赖面前要面子,活该随处挨挤兑。
哼哼,就该让这种人治治他们,否则他们一天天只晓得对内重拳出击。
盛凡也有些愤愤不平,她来除魔,分文未取,却被这些人这样编排。
沐星辰捏了一把她的脸,享受指尖的柔软,心情颇好,道:“人心难测,像他们这种人,世上只多不少。这你就伤心了?要是日后遇到恩将仇报坑害你的受害者,你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她当然是不救的,从第一次相遇,她就知道自己的理念和盛凡完全不同,能和谐相处,只能归结于盛凡单纯过头。
盛凡瞪圆了一双眼,认真想了想,咬唇道:“他若是百姓,还是救吧。”
沐星辰道:“你救人是想像青岳山那些弟子立个好名声,还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了。”盛凡道,“我救人,完全是出自本心,出自责任,出自道义。”
“这不就得了?”沐星辰笑道,“既不求名声,他们怎么想,又关你何事?”
盛凡若有所思。
沐星辰心内却道:不过她自己可不会任人品评,她长了张嘴,就是用来骂人的。她继续看好戏,符玉娇一行人完全怔住,将叶氏夫妇放了上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隔壁立定,随即一阵砰砰作响,“叶行之,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