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漓见夜长玦仿佛打定主意要在北溟住下,气得她又放狠话,“我懒得理你,北溟让给你住好了,但以后云屏峰就是我的地盘,你不准回去。”
“行行。”夜长玦答应得爽快,“不回就不回,我可是大方得很,北溟随时欢迎你来。”
他反客为主地耍赖,让浅漓果真不想再理他,但又不愿意自己离开北溟,干脆也寻了处地儿坐着独自生闷气。
打算跟他就如此耗下去,她偏不信他真能一直待在海底不离开。
相顾无言快一个时辰,她渐渐觉得困倦想睡觉,但一想着夜长玦不太需要睡眠,她先睡着岂不是认输,便悄悄用法术让自己精神起来。
夜长玦看出她在强忍睡意,一时间又气又心疼,也暗中施法让她再坚持不住开始打起盹来。
他起身放轻脚步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去卧房。
突然腾空的失重感让浅漓猛然惊醒,下意识去推他。
夜长玦脚下步子加快,轻声哄道:“好了,生气归生气,别拿自己身体折腾,睡醒再接着跟我算账。”
浅漓不说话,任由他将自己抱进卧房放到绵软的床榻上,见他要转身出去,才快速伸手去勾住他右手的尾指。
她这个举动在夜长玦眼里就是已经消气给他台阶下的意思,当即和衣躺到她身侧,“睡吧,我守着你。”
浅漓依言闭眼,但仅仅只睡半刻钟左右就醒过来,侧眸见夜长玦正盯着她,便轻踢他一脚。
夜长玦卷起她几缕青丝绕在手指间把玩,温声解释道:“这几日我也不全是赌气不回家,有其他急事耽搁了,我以后绝不会再如此,别计较了好么?”
浅漓这会儿也明白再跟他吵下去的话真会显得是她在无理取闹,况且那日撩拨他动情后就推开他,确实是她有些过分,何必又揪着不放。
她于是轻嗯一声,主动去握他的手掌,“那你以后出门都得先让我同意才行,现在且先告诉我这几日都去做什么了,慕枫到底为何平白无故跑去击杀你封印的凶兽?”
夜长玦并不直言,先与她要保证,“我与你说实话,你可别又耍性子。”
浅漓以为他要说的话跟慕枫有关,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会因为慕枫怪他,便毫不犹豫颔首,“你说,我绝不生气。”
夜长玦还是停顿数息时间才说:“我去想办法确定魔王的方位了。”
浅漓听到这话急得猛然起身,神情惊慌,“你找她做什么?”
她过于激动的反应让夜长玦觉得不太对劲,只当她是担心他跟魔王起冲突,便迅速接着解释,“我已经找到她,但我没让她察觉,只是将封印她的结界加固,让她至少百年内无法出来。”
浅漓听完担忧消减,但语气还是着急,又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夜长玦淡声道:“魔族的内政我没兴趣过问干涉,我也不会替你做决定,但我希望你能利用魔王跟魔君之间的矛盾将魔族权利收拢在自己手中。”
“如此一来,今后无论你想摆脱魔族还是做其他事都会减少阻力容易得多。”
浅漓倒是意外他竟知道她想摆脱魔族,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其实我已经用魔王威胁过魔君们了,现在淑尤跟素霓都明确表示会把权利给我,我也信任她们,可要去对抗魔王,我真的没多少胜算。”
对此夜长玦却不甚在意,劝慰道:“在你彻底掌控魔族大权之前,我不会让魔王冲破封印。”
“你尽管在魔君们面前制造她随时都会回来的假象,让他们日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只能选择支持你,无法给你造成阻碍。”
浅漓想起魔君们连放着魔王魂灯的禁室都不敢进去,心情放松下来,不禁笑道:“你倒是会折腾人。”
她觉得躺着有些累,便起床去妆镜前坐着,透过七彩贝壳镶边的镜子打量布置得温馨精致的房间,心底渐渐泛起温情。
于是转眸去看还躺在床上的夜长玦,叮嘱道:“你可别为了想彻底清除蛊虫,而跟魔王起冲突。”
她半点也不愿意夜长玦跟魔族的事情扯上关系,不仅因为他的立场能代表仙域,他一出面就像之前花榆这事一样成了仙域跟魔族的矛盾。
还因为无论魔王还是魔君们,不管她跟他们之间恩怨如何,明面上他们都算是她的亲人,她自己尚且顾忌颇多做不到大义灭亲。
如果夜长玦与他们交锋,万一下手没个轻重造成意外,或者被他们借此加以利用,引导魔族所有臣民们因此叛乱,逼她与他和仙域断绝关系,岂不是麻烦。
她的担忧夜长玦心里很清楚,他也不是冲动莽撞之流,否则也不会找到魔王后还只是将结界加固,都不曾让魔王察觉,与她正面有交集。
他亦起床,走到浅漓身后站定,将她挑选好的珠花簪到她的发髻上,笑道:“放心,我胆小怕事得很,绝不招惹她。”
浅漓用手肘往后戳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