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辰极为诚恳的邀请,澹台镜之笑了。他并未对这个邀请给予正面回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殿下以为,大秦官场,是否有真正河清海晏的一日?”李辰微微皱眉,沉吟片刻,答道:“没有。”“数千年来,华夏神州历经多少个王朝,每一代帝王都希望吏治清明,河清海晏,天下万民安居乐业,人人富足,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美好的畅想,再大的盛世,也有权术博弈,更有为一己私利而贪得无厌者,轻则贪污枉法,重则擅动社稷,只要这世上还有权力,还有人心,勾心斗角就不会停息。”澹台镜之郑重道:“以殿下身份,能将吏治剖析得如此彻底,且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是需要莫大勇气的,老朽佩服。”李辰皱眉道:“先生还未回答本宫的问题。”澹台镜之笑道:“老朽的回答,岂不是就藏在殿下刚才的一番话中?”李辰愣了一下。此时又听澹台镜之说道:“仕途本非我所欲,勾心斗角亦非我所长,老朽只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老教书匠,最大的心愿便是把肚子里来自先贤的一点儿墨水能传承下去,让天下学者有所学,这便是最大的愿望。”“今日为了使朝政清明,殿下可以重启内阁,让老朽出任新阁老,可未来等这一批人倒下去了,新一批的人接上来,那时老朽岂非成了另一个毒瘤?”“正如殿下所说,只要权力还在,人心还在,那么勾心斗角就不会停息,老朽或可以不忘初心,但其他人却未必,老朽不愿与殿下右斗争的一天,便索性不入这局,还请殿下体谅一个老教书匠的一点点心愿。”李辰凝视澹台镜之片刻,轻叹一声,道:“外面风雪大,先生请回吧。”说完,李辰转身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留下深深的车辙离开,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澹台镜之对着马车深深行了一礼,道:“恭送……皇太子殿下。”马车走在回京的路上,李辰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随着禁制接触,已经有一些百姓陆陆续续地走上街头,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心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李辰轻轻呼出一口气,靠在车厢内,微微闭上眼睛,脑子中转动着无数念头。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微微停顿。“殿下,到了。”李辰闻言睁开眼睛,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起身出了马车。抬头看《赵府》牌匾,李辰径直入内。“这位公子留步。”赵玄机府上的下人倒还算是有礼貌,并未出现狗眼看人低的装逼狗血剧情。“敢问公子是来求见我家老爷的么?是的话,是否有拜帖?”李辰温声道:“并无拜帖,劳烦通报一声。”那下人一笑,又问:“既无拜帖,那么可否告知姓名来历?小人好去通报。”“你就说······太子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