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说服那些想不通的人。 但决战在两天之后。 还剩下一天的时间,自然是用来由李辰亲自动手,清洗掉那些依然固执己见的人。 天威浩荡,官家可以表现得爱民如子,与军同难,但更多的时候,它要保证皇权的权威性和不容置疑性。 有再大的功劳,一旦与天子的理念产生冲突,要么被改变,要么被清理。 这是命,也是现实。 吴擎苍和吴搬山都很清楚这一点。 可他们眼下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那些冥顽不灵的人。 这与对错是非无关,只关乎月牙关守军,到底是为月牙关而存在,还是为朝廷而存在的根本问题。 此刻,李辰已经来到了宁王所在的营帐。 营帐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守,连巡逻的士兵都会刻意地绕开这里。 所以其实宁王想走,是随时可以走的。 他真的要离开月牙关,谁都拦不住。 这一点李辰和宁王彼此都心知肚明。 李辰没有用什么强制手段,而宁王也没有擅自离开。 两人保持着这种默契,一直持续到李辰到来。 进入营帐,宁王并未休息,而是正在沙盘前推演着战事。 李辰凑近了一看,虽然不懂具体的排兵布阵,却也能大致看得出来宁王这是在推演这段时间月牙关的防守战事。 见李辰来,宁王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沙盘上,淡淡地说:“殿下还未休息。” “压力大,睡不着。” 李辰回答道。 “王叔不也是没睡?” “在别人的地盘,本王向来睡不着觉。” 宁王似笑非笑地说道:“殿下这是来放本王回去睡个好觉的吗?” 李辰微笑道:“王叔要走,本宫自然不会拦着,也拦不住。” 轻笑一声,宁王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月牙关以绝对弱势的兵力和物资,面对辽军六十万铁骑日以继夜的高强度攻城,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本王用了能想到的所有思路,发现无法做得比吴擎苍和吴搬山更好,殿下麾下可当真是有两名帅才。” 李辰说道:“吴帅和吴将军自然是大才,否则的话,月牙关早已经被破。”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月牙关,已经守不住了。” 宁王淡淡地说道:“再厉害的战争大师,也需要足够的兵力和后勤支撑来完成一场规模对等的战役。” “在殿下来之前,月牙关的状况是无钱无粮,但军心可用。” “而现在殿下来了,带来了他们急需的钱和粮,可问题在于,月牙关的士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连续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守城战,若非是月牙关的将士,换做任何一支部队都已经被彻底打垮,但是他们坚持下来了,可也就是坚持到这一步。” “毕竟总归是血肉之躯,一时的热血蛮勇,不可能让肉体凡胎变成刀枪不入的战神。”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极限值,军队也是一样。” 点了点沙盘,宁王说道:“月牙关的将士,绝对再支撑不起一场超高强度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