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去刑部干什么?
“自首!”
“自首?”刑部堂官顿时愣住了,“你说谁来自首了?”
外面的击鼓声一声高于一声,给人听的心慌的不得了。
属官朝外看了一眼,擦了头上的汗:“周王府的小侯爷,他自称事建章太子嫡长子……正在外面自首呢,说是人都是他派人杀的!”
建章太子的嫡长子?
我的天啊!这是把天给捅破了呀!
建章太子的旧案能提吗?提都不能提的,结果呢?这个被东宫害的身子不好的‘小侯爷’
冒出来了,说他是建章太子的嫡长子——这跟站出来宣告先太子旧案有猫腻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为何要杀这些人?又为何来自首呢?
若真是他派人杀的,那就得问原因。这些死了的可都是圣上的亲信呀,那原因敢问吗?
不敢问,那把这小侯爷杀了?这个时候不问而杀——谁敢?
谁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况且,这里面牵扯到了周王府。周王府藏匿了太子遗孤,为何?为何宁肯折损了嫡亲的子孙,也得保住这遗孤。
所有的所有都向世人说着一件事,那就是:建章太子死的冤!
可真要是拿周王府问罪,南疆那边怎么办?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造反呢?
堂官在心里把这些都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头上的汗滚滚而下,“快!先保护好这位小爷……”
说完,赶紧往里跑,得禀报主官,而后进宫请圣旨呀!
叫这位小侯爷这么一闹,谁敢问案。
只这鼓声一响,他的身份和所要做的事传到市井,都得惊天动地呀!
皇宫里,天和帝正在榻上躺着拿着折子,头上戴着抹额,好似非常悲痛非常头疼的样子。这么着瞧折子特别难受,才转了个身,喜公公又急匆匆的进来了:“又怎么了?谁没死吗?”
喜公公低声道:“小侯爷去了刑部——自首去了。”
天和帝手里的折子瞬间地上了:“自首了?”
是!
“怎么说的?”
“说他是建章太子的嫡长子……”
天和帝怔愣了片刻,而后缓缓坐起来,眉头轻皱,沉吟了半晌之后才慢慢的鼓掌:“真是个……好小子!这个办法……真敢用!”
喜公公低声问说:“陛下,只怕……京城已经传遍了。”这事瞒不住了。
天和帝的眼睛眯了眯,起身在大殿里慢慢的徘徊着,然后不住的敲打着额头,“这个孩子呀,还真是叫人头疼。自朕幼年被接回宫,还不曾遇到这么棘手难办的事。”
“那……杀了呢?”
“杀了?”杀了他,不就是承认当年自己的行为吗?杀了他,那些不能叫人知道的事,马上会天下皆知。如此,南疆必反!一个反,就会有许多的野心家冒出来,除昏君!他的小命能拿来下注,难道朕到了如今,掌管天下,为天下至尊,也要跟他对赌不成?这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当年,朕是光脚的,无所畏惧。
而今,朕是穿鞋的,他是光脚的。他可以无畏,朕却不能不考量得失呀!
他停下来,“下密令,剩下那十二人,先不杀了。叫人传话给他们,他们会被押解回京审讯,但是,他们家里人将来是个什么结果,只看他们的嘴怎么去说了。”
明白!那那位小侯爷呢?谁审?
“御审!传旨京城中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进宫,大朝!”说着就又道,“把那小子给朕宣召进宫吧。”
“还有林家的那位姑娘。”
天和帝又拍打额头,“这个丫头呀,这脾气上来,像极了她舅舅。真是叫人……爱也爱不得,杀吧,又怕对不住故人呐。”
那到底杀吗?
天和帝才要说话,外面就又有人来禀报:“圣人,长公主进宫了,请见!”
凑什么热闹呀!叫回府去吧。
“殿下跪在外面,不起。”
天和帝这边话还没出口,外面又传来皇后的声音:“让开——让开——谁给你们的胆子拦着本宫!”
“好了!”天和帝朝外喊了一声,说皇后,“你等着去吧,一会子大朝你跟着去。”而后才说喜公公,“宣长公主。”
皇后还没走,宣长公主的人就已经出来了。
长公主眼眶还是红的,天和帝坐在榻上,“芳儿,别闹!回府去吧。”
“皇兄,驸马还余几个血亲了?求皇兄网开一面,她只是一个姑娘家……”
天和帝看着长公主,“你啊……自小,你便拿我当唯一的兄长依靠……”
“现在,您也是唯一的兄长,我也只能依靠您了。”长公主膝行过去,双手扶住天和帝的膝盖,“哥,我夜里常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