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摘星太好奇了。
她迫不及待地发消息给贺勋,问了日记本的事。
然而贺勋并不知情,只道是把房间里被清出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搬到了那间房里。
于是林摘星的矛头,便自然而然地指向了冯驰。
那一夜,她抱着母亲的日记本,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栩栩如生的文字跃然纸上,仿佛母亲就是在她的面前,带着温柔的笑容,娓娓道来。
林摘星无数次祈望过,这世上真的有鬼。
她多想再见母亲一面,哪怕她是面目狰狞的厉鬼也好。
可人死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只有漫无边际的思念,无分日夜地折磨着林摘星的心。
她的噩梦总是开始于那个烈日炎炎的午后。
那天,她正在咖啡厅,和大学同学一起研究课题作业。
陌生的电话打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死亡宣告。
只不过,宣告死亡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最爱的母亲。
拉着警戒线的警察好心相劝——
“孩子,你还是别看了。”
白布之下,掩盖不住的猩红映出。
她不顾一切地冲过警戒线,颓然地跪在母亲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母亲冰冷的身体。
那是她最后一次,感受母亲的体温。
那份冰冷,就此成为了林摘星今后人生的温度。
第二天一早,慈海医院。
林摘星买了一束紫色的郁金香,为林峰摆在床头。
“冯叔,您每天都来这么早吗?”
冯驰拿着一把木梳,小心地帮林峰梳着头发。
“是啊,老爷子休息了,我这还算是上班呢,怎么敢趁着老爷子看不见就耍懒呢!”
冯驰一向幽默,林摘星自小就喜欢与他亲近。
“冯叔啊,你也太勤勉了。都这把年纪了,你也该退休啦。”
冯驰假装板着脸:“星星,你这是要辞退我老冯啊?”
林摘星抢过冯驰手里的梳子。
“我是心疼您!”
冯驰从年轻时便追随在林峰身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顶峰和林家,这一点,林摘星是不会怀疑的。
日记本的事,虽然不能轻易声张,但面对冯驰,她认为不需要拐弯抹角。
“冯叔。我妈妈有一本日记本,您知道吗?”
冯驰站在咖啡机旁,帮林摘星冲咖啡。
她背对着林摘星,脸色不明。
“什么日记本啊?”
冯驰的语气自然地不像是在装糊涂。
可还是冯驰真的不知道此事,那么日记本究竟是从何而来?
林摘星不死心。
“贺勋昨天带我去您那间房子了。冯叔,谢谢。多亏了有您,不然我和我母亲那些回忆,怕是都找不回来了。”
冯驰端着咖啡走过来,慈爱地看着林摘星。
“都是命运的安排罢了。你不用谢我。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林家给的,如果没有老爷子的重用,我又怎么会有钱买那么好的房子?种善因,得善果。星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好运。”
林摘星已经不相信“好人有好报”这回事很多年了。
她的母亲是出了名的温柔贤良的才女。
她的外公,是人人称道的良心企业家,做过无数的慈善。
可他们得到了什么好报?
林摘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直奔主题。
“昨晚在那些旧书里,我发现了一本我妈妈的日记本。这本日记我从前从未见过,更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我问过贺勋,他并不知情。所以我就想着,来问问您。”
“这样啊……”
冯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底尽是疑惑。
“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啊。或许是你母亲生前,把日记本放在了你的房间里,你没发现?”
冯驰说的也有些许可能。
可母亲为什么要把私密的日记本放在她的房间里?
难道这本日记里,真的藏着母亲想要告诉她的隐秘之事?
林摘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再细细研究一番那本日记。
她跟冯驰闲聊了几句,又静静地陪了林峰一会,下楼时已经是晌午。
医院楼下大厅,林摘星碰到了时辰。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纯黑色休闲装,却仍在人群里好看得扎眼。
看到林摘星的时候,时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躲闪。
林摘星迎面过去,背着手仰面朝时辰笑。
“你不是退出云顶的案子了嘛?又来干嘛?”
时辰顾左右而言他:“午休时间。”
“午休来医院?你生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