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说到激动时，纷纷往里面添柴，火越烧越旺，闻敬被烤得奄奄一息。
这还不够，还有人走上高台，对着他用刀捅他，辣椒油泼他。
姜笙仰头看着，闻敬花白的头发又长又凌乱，衣衫褴褛，好不狼狈。
锋利的匕首把他的心脏捅成了马蜂窝，流出的不是红色血液，而是黑色的墨汁。
“他的心都是黑的！”
“剖开来看看，绝对是黑心肝烂心肺！”
“老天有眼，这畜生就该被天打雷劈！”
歇斯底里的谩骂此起彼伏，姜笙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不真实。
若闻敬是个纯粹的坏人，他身上不可能还有金光。
问题到底出在哪，明明这四周都没有鬼，一个鬼都没！
不是鬼，难道都是人为？
人为的话，闻敬已经被开膛破肚了，但他并没有死，难道是这所谓的珀耳大人的大神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受尽折磨？
姜笙试探地问了下，人群中马上热心群众给她解答。
“他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是不老不死的怪物，他注定每日午夜受尽磨难，用来偿还他所犯下的罪孽！”
这时，闻敬的琵琶骨被硕大的铁链贯穿，他痛得整个人都绷直，吐了一口鲜血。
他眼睛浑浊，全是红血丝，但却并无憎恨和不甘，反而异常平和地看着人群。
姜笙突然浑身绷直，因为她发现闻敬正在看她。
四目相对间，姜笙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幻。
她来到了一处昏暗的书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杵着拐杖站在窗边，手指夹着雪茄，发号施令。
“孤儿的命都是烂命，死一个半个又有谁会在意，能为达官显贵换器官续命那是他的的福气。”
“近些年太少人丢孩子了，你给我往偏远山区找，花点小钱把那些穷鬼都忽悠过来为我们工作，全都圈养起来。”
“现在离婚率越来越高，成立一个保卫妇女权益的组织，为不幸的女人脱离苦海，让她们全都心甘情愿地把灵魂供奉给永生王……”
永生王？
这是谁？
姜笙眉头紧皱，她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这人就是幕后主使？
姜笙想上前问清楚，但却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闻敬。
闻敬的特助得令后，马上去办。
姜笙就像走马观花般，看尽了那残忍的一幕幕。
有人喜欢收藏玉足，只要价格到位，闻敬就让特助将孤儿院所有人的脚拍了发过去，任君挑选。
有个女孩被选中了，第二天双腿就疼痛难耐，被紧急送医后，说是得了骨癌，直接截肢。
有人想尝尝婴儿盅是什么滋味，闻敬就让医生提前给一和家里闹别扭躲来孤儿院的孕妇剖腹产，但剖出来是死婴。
真正的婴儿拿去做什么了，外人无从知晓。
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多年来，从未有人查出端倪。
姜笙看得呼吸急促，拳头梆硬。
这特么的，死了都得进十八层地狱！
她咬破手指，正欲画张留影符，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时，眼前景物突然扭曲，她直接被挤了出去。
姜笙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她警惕地盯着眼前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
“你是谁？”
“我叫闻朗。”
男子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姜笙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眼认出此人的真实身份。
“闻老先生的侄子兼特助，你老板都被制裁了，你就这么露脸，就不怕下一个被抓的是你吗？”
闻朗神色淡然：“是我制裁了他，现在我才是珀耳城的城主，是大家心中的英雄。”
姜笙还在装傻充愣：“原来是城主大人，小的初来乍到，没能认出城主大人，还请见谅。”
“珀耳大人有大神通，若不是我帮你遮挡，你那傀儡术早就露出破绽，你也根本拿不到通行证。”
姜笙眼神冷了下来，警惕却更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朗并不在意她的闪躲，自顾自地说着：“姜笙，我知道你缺德，所以你得帮我。”
姜笙翻了个白眼：“你才缺德。”
她缺的是功德，而不是德行有亏的缺德！
“让我帮你也行，先告诉我这里生活的是人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
姜笙正欲继续问下去，突然听到公鸡打鸣声。
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一阵风吹来，就尽数随风消散。
闻朗的声音随着风渐行渐远。
“天亮了，欢迎你明晚继续来做客。”
天空泛起鱼肚白，迷雾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