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胆子小归小,编故事倒是一套一套的,难怪先前告状一告一个准!散值后,李邵依旧往潜府去。心知参辰已经找着了人、会把苏昌带来,李邵多少有些紧张,等高公公布置了碗筷吃食,便忙将人打发了。他一心等人,胃口不佳,也没动几筷子,酒反倒喝了些。正心焦着,就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很快,那日听过的苏昌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来了:「小的见过大殿下。」李邵睨他。苏昌此时看着有些狼狈:「大殿下要见小的,小的岂会不来何须旁人生事动手哎呦那小哥、手劲忒大,吓得小的还以为招惹了什么歹人,吓都吓死了!啧啧!」李邵不知道参辰如何寻到苏昌,更不清楚苏昌根本就在做戏,他也不说别的,开门见山地问:「李渡究竟在哪里」苏昌眼珠子一转:「这么说来,殿下是答应苏议的要求了」李邵抿唇,眼中闪过郁气。饶是不得不低头,他也实在不喜欢这么被牵着鼻子走。苏昌见状,一下子抖擞起来:「殿下,苏议与李渡虚以委蛇,没有彻底断了消息,这才能得那反贼下落。可您也知道,李渡歹毒又女干诈,心眼很多,他一旦发现在苏议手上讨不到好处、还可能遇险,只会当机立断,彻底洗去与苏议的联系。真那样,顺藤也摸不到瓜了。不是小的想催促您,而是时间不等人,殿下要快些拿主意。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买卖,过了这么村,没有这个店呐!」李邵啧了声,摆手道:「晓得了,我既承了苏议的情,又怎么会没有回报只要替我抓到李渡,苏议原先怎么当他的大官,以后依旧怎么当!」「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苏昌笑眯眯地,「殿下您只管准备好人手,苏议那厢一旦给了信,立刻就能出发!」「怎么」李邵疑惑,「你还不晓得李渡在哪里」「如今要紧状况,再您答应之前,苏议也不敢让小的知道呀,」苏昌搓了搓手,「万一小的是个嘴巴不严、背信弃义的,越过他苏议跟您讨要自己的好处,他苏议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买卖人,最怕被人跳了。」这话听得在理。过河拆桥的事,不稀罕。苏昌又道:「因此,小的想与您讨一样信物,也好叫苏议放心,小的与您已经谈妥了,不是从他口里诓讯息。」李邵略有迟疑。苏昌又叽叽咕咕说着「江湖买卖规矩」,李邵听得头胀,酒气也上涌,「行了,给你个东西。」偏生李邵从千步廊过来,身边也没什么顺手物什,而这屋子又是常年不住人,根本没有能当信物的。苏昌眼珠子一转:「殿下,您腰间那块玉……」李邵闻言,白了他一眼。这是他日日身上带着的,给出去了,能不让高公公察觉不过,也是叫苏昌提醒了,李邵起身走到里间,从床架上取了一玉佩下来。先前这床架也遭了点火,救得及时,并无大碍。毕竟是幼年睡床,李邵觉得不吉利,又是为了「安抚」父皇,他从母后的遗物里取了几块玉,拿来挂在床头。说的是「感念母后保佑」。李邵把玉佩交给苏昌:「这样行了吧」苏昌赔笑:「您放心,小的一定尽心竭力,苏议也是等急了,立刻就会办好。」李邵示意苏昌自行退下,这才有心思吃他的晚膳。苏昌出了屋子,见参辰站在不远处,微微冲他点了点头。两人一道走到院墙下。苏昌把玉佩给参辰过目:「照小哥的意思讨来了。」参辰颔首。信物是郡主提出来的,知晓大殿下在潜府旧床上挂了几块玉,便让苏昌借机讨。之后无论苏议出什么招,有李邵的玉佩在,拖他下水亦容易些。「抓紧些。」参辰道。苏昌干笑着点点头。在等待李邵答应的这几天里,苏昌没有闲着,依着这头意思催促苏议体现诚意。今日上午,苏议的诚意也送来了。那是一封书信里的一小段。是李渡询问苏议到了何地、带了多少人手,又说边关吃紧,如要在京畿动手需得尽快,万一裕门拖不住大军,之后事情不好办云云。字是李渡的亲笔字,林云嫣认得。而这,与苏议先前说的「钓着李渡」倒也对得上。夜色浓重。参辰正欲提苏昌出潜府,苏昌先行止住了他。「小哥,」他揪心道,「有句话,我犹豫很久了。」参辰竖着耳朵听了听动静。院墙外没有人,离李邵所在的主院也远,确定不会被人听了去,参辰示意苏昌继续说。苏昌把声音压得很低:「我多多少少算是了解苏议,他那人城府很深。失势、在古月待不下去,我信;李渡倒台,苏议不想再支持没有前景的李渡,我也信。但是,他寻人结盟,寻到了那位大殿下身上,我不太信。苏议那种狠辣的,看不上他……」诚然,苏议与那位大殿下也就是出使时见过几面,没有深交,但大殿下最能给苏议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无疑就是陈米胡同那一桩了。陈米胡同那宅子是李渡的地盘,苏昌替苏议去过那里,后来那宅子被衙门查了,苏议岂会不晓得大体状况能被衙门衣冠不整抬出来的皇太子,苏议会与他谋事更何况,现在也不是皇太子了。「我总觉得,苏议设下了陷阱。」苏昌道。参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苏东家再费费心,尽量从苏议那儿挖出更多的线索来。」苏昌苦哈哈地,不想应,也还是应了:「尽力、我尽力!」夜更深了。三更过半,小镇里几乎没有光亮。大宅的侧门被敲开,一行数人进宅子,一路往主院去。闻讯的叶公公点了灯,把床榻上睡得并不踏实的李渡唤醒:「主子,苏议把人带来了。」李渡披上衣裳,嗓子难受,咳嗽两声才道:「那就带来让我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