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下。李邵没弄明白。林云嫣便让李邵借一步,走到另一侧,故意压着声儿,做出不让那两人听见的样子来:“国公爷很想早日复朝,觉得近些时日好了许多,大夫不赞同,坚持要再等上些时日……”李邵明白了,看着那厢两人,奇道:“徐简难道还拧不过一个外乡大夫”“既然让大夫治疗了,自是得遵医嘱,”林云嫣道,“况且,这大夫是晋王爷费了大力气寻来的,是座上宾……”李邵哼笑了声,不置可否。毕竟有个大夫在,李邵也不好提朝堂事情,干脆耐着性子坐了下来。人就在眼前,等着虽无趣,却也不至于焦躁。等那大夫施展浑身解数一般替徐简按压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收拾了药箱,与李邵行礼后退了出去。徐简也整理了一番,道:“让殿下久候了。”李邵打量了徐简两眼,直接问道:“你在府里歇着,朝中事情知道多少”徐简道:“自不及原先日日上朝时清楚,只有外头议论得多些的,才会传到臣这儿来。”李邵嗤了声:“那我告诉你,每日都无趣极了,早朝上缺了你这么个看乐子的,着实没劲。”“老实说,”徐简清了清嗓子,“圣上不是很满意臣在早朝上看乐子。”“父皇还不满意那些居心不良的成天有事没事就寻我麻烦呢,”李邵冷笑,“那又怎么样那些人就不找了吗他们变本加厉,费了不少力气把我从小御座上拽了下来。”说到这里,李邵顿了下,一瞬不瞬看着徐简:“当然,你在其中也没少出力。”徐简没有否认这话。李邵既认定的事,他若一味给自己开脱,只会适得其反。“安排了小御座的是臣,”徐简道,“臣自然希望殿下能好好在上头坐着,臣和殿下说的那几位还是不同的。”徐简的说辞符合李邵的猜想,他又哼了声,倒是没质疑徐简的话。“所以,”李邵问道,“你要怎么让我再坐上去”徐简抿了下唇,佯装斟酌了一番:“殿下想听实话吗”“你说说看。”李邵道。“想再坐上去,很不容易,”徐简说完,见李邵的脸沉了下来,又补了一句,“当然,也能容易。”李邵不是很爱听这些故作玄虚的话。徐简了解他,便与他分析道:“您始终比其他殿下有优势,您是长子,也是先皇后的嫡子,您年长其他殿下太多了,等他们真能站出来争位时,您难道不能比他们更成熟稳重、有更多的朝堂经验这是臣说的容易,而不容易在于、您是废太子,要去掉这个‘废’,可比立新难。不说另有打算的朝臣,即便是一直以来不偏不倚的,对您先前的事情也有不少担忧与怨言,圣上也一定是在多番考虑之下才做出了废太子的决定。您从即刻起努力,让圣上与朝臣们看到您是一位合格的、优秀的皇子,您是最适合承继大统的,圣上也不能就这么立太子。不说十年,起码也得经历个五六年,这才不叫天下人认为圣上朝令夕改,立废太子如儿戏一般。”李邵听见这个“五六年”就脸色发白。“五六年多吗”徐简一字一字,如擂鼓一般往李邵的心里敲打,“说句不该说的,圣上正值壮年,他身体康健,他还能再当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的皇帝,在天崩之前,您只要是皇太子,就是名正言顺。区区五六年,与二三十年相比,算得了什么您还怕当不够皇太子”李邵瞪大了眼睛,呼吸都重了些,显然徐简说动了他。想了想,他道:“真等到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要多几个弟弟。”“那又如何”徐简道,“您比二殿下长了八九岁,您完全有小十年的时间在前头,只要您再次成为太子,您好好当太子,圣上还能再废您第二回即便几位年幼的殿下里当真出了能耐不错的,您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靠着您多长的岁数、嫡长的身份、这么多年的经验,还能让他们越过您去再说了,那时候您身边连皇孙都有了。隔代的总是更亲的,何况圣上本就最喜爱、器重您。”李邵深以为然。他根本就看不上李勉他们,被几个弟弟比下去这种事,在李邵心里就是个笑话。而好好当太子,只要徐简别给他找事,别让其他各有心思的人挑他的刺,李邵觉得并无困难。他已经当过十几年的太子了。论经验,丰富至极。“我倒是想好好做事,”李邵靠坐着,道,“可惜如今连观政都被停了。”徐简听出李邵话里的意思,自是道:“这事交给臣,臣一定能说服圣上、让您继续在六部观政。”李邵抬着下颚,满意地点了点头。徐简见状,又道:“只是,在这之前,还望殿下多跟着三孤,上好日课,莫要冲动行事。”一听这话,李邵的嘴角又垂了下来。他依旧不喜欢被徐简这么拿捏着管。李邵正要与徐简争上两句,坐在边上添茶、好一阵没有说话的林云嫣突然开了口:“殿下,有大夫在,就得遵医嘱。”李邵气笑了。宁安不愧是宁安。拿刚才聊扯的话来点他。他甚至都要怀疑,宁安先前就已经预备好这话了。徐简轻轻按住林云嫣的手,故意打了个圆场,与李邵道:“殿下,话虽不好听,但臣与郡主都是希望您能再起的。”李邵咬了下后槽牙。若非因此,他怎么可能坐在这儿听徐简说这么多“二月过半了,”李邵道,“三月时,你能上朝了吗”林云嫣拧眉,故意要说些“天还不够暖”的话,才冒了个头又被徐简拦住了。“臣也着急,臣自己有数,三月初应当差不多了。”徐简道。两人唱戏唱得无比自然。李邵这才满意了些。得了这句“准话”,李邵起身告辞。他再坚持坚持半个月,到时候看看徐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