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皇贵妃念着从前照顾他的情谊、原也护着些,可近些时日看着,再护着、怕也落不到一个好。她从不求李邵待她如亲母,原就不是,更没到养育的份上,表面上够一个和气就行了。她这辈子到头也就是个皇贵妃、太皇贵妃,偏李邵这么折腾下去,这样的前程恐都要一并消了。皇贵妃道:“大殿下若能改过自新,能明辨是非,我很是乐见其成,不辜负圣上对他的宠爱,也没浪费你们绞尽脑汁‘得罪’他。就怕他想不明白,一味钻牛角尖,圣上为此伤心,你们更是艰难。再者……”她顿了顿,温和看着林云嫣。当年那个在娘娘怀里不安害怕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五官已经有了她母亲以前的模样。“一命还一命而已。”她道。林云嫣没有懂这句话。皇贵妃也没有再给多余的解释。见她当真没有说明白的意思,林云嫣也就不再勉强。挖不出来的话,一味追着问,只会适得其反。想了想,她便道:“那些梦里的话,您既然从未告知圣上,如今我们也不会去多这么嘴。”皇贵妃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林云嫣起身告退。皇贵妃唤住她:“大年初一过来,哪有不给红封的礼。”说着,皇贵妃起身,自己去了内殿,寻出一支金簪来,笑着交给林云嫣。“我这个岁数带不了这么俏皮的了,”她说着摸了摸脸,“还是你这么年轻的最合适,拿去玩。”林云嫣自是谢了赏,而后离开了翠华宫。嬷嬷送了人,回到里头,就见皇贵妃坐在榻子上出神。“您……”嬷嬷犹豫再三,想到先前这两位交谈的内情,心里就十分忐忑。皇贵妃抬眼看她,问:“嬷嬷是觉得我不该多那个嘴”嬷嬷讪讪,红着脸道:“说都已经说了。”“都不知道缘由,”皇贵妃偏转过头,叹道,“你还能不知道吗”嬷嬷一愣,也长叹了一声。她自是晓得的。皇贵妃头一回进宫请安时只有十二岁。父亲回京述职,因着政绩出色,很得先帝爷夸赞,连带着进京长见识的她也被娘娘叫到宫里。看什么都新鲜,却也是什么都不敢细看。就算已经这么谨慎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官家女,也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人。她被一个小宫女叫到了花园池子旁,突然就被推下水。她不会水,整个人往下沉,连呼救都做不到,更何况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几乎绝望时,她终是听见了岸上有人着急的呼救声。很快有婆子宫女循声而来,她被救了起来。她看着关切询问的人,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娘娘养在身边的娘家侄女沈蕴。沈蕴是见到她被人叫走,感觉到怪异才跟过来,正好遇到她出事。沈蕴带她回自己住处,给她干净的衣裳,让她重新收拾好。娘娘闻讯了状况,她自己不认得人,沈蕴又只看到个背影,说是会查,但她晓得很难有个答案。能获救,已经是万幸了。启程前,她又到宫门口来,要把衣裳都还给沈蕴。沈蕴闻讯过来,轻声告诉她,推人的是瑞阳公主那儿的,宫女一力顶了事,事情算了了。她颇为意外。她那日的确遇着过瑞阳公主,却依旧不明白为何得罪了人。罚是罚不到公主头上,但动手之人能被抓出来,她也很感激了。最后,沈蕴把衣裳都拿了回去,只留给她一方帕子。“自己绣的,算是相识一场。”她收下了,一直没有用过,小心翼翼保管着。从地方带入京城,从娘家带到潜府,又一直带到宫里,直到前阵子把帕子赠给了林云嫣。彼时只想物归原主。今日想的、便如她自己说的,救命之恩,也想还一还。哪怕能力有限,总好过沈蕴的女儿问到她面前了,她还坐视不管。嬷嬷见皇贵妃沉思,怕她心里太沉,又道:“奴婢看郡主,越看越与伯夫人相像了。”“是啊,”皇贵妃笑了笑,“女儿像母亲,多正常啊。”父亲回京述职,因着政绩出色,很得先帝爷夸赞,连带着进京长见识的她也被娘娘叫到宫里。看什么都新鲜,却也是什么都不敢细看。就算已经这么谨慎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官家女,也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人。她被一个小宫女叫到了花园池子旁,突然就被推下水。她不会水,整个人往下沉,连呼救都做不到,更何况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几乎绝望时,她终是听见了岸上有人着急的呼救声。很快有婆子宫女循声而来,她被救了起来。她看着关切询问的人,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娘娘养在身边的娘家侄女沈蕴。沈蕴是见到她被人叫走,感觉到怪异才跟过来,正好遇到她出事。沈蕴带她回自己住处,给她干净的衣裳,让她重新收拾好。娘娘闻讯了状况,她自己不认得人,沈蕴又只看到个背影,说是会查,但她晓得很难有个答案。能获救,已经是万幸了。启程前,她又到宫门口来,要把衣裳都还给沈蕴。沈蕴闻讯过来,轻声告诉她,推人的是瑞阳公主那儿的,宫女一力顶了事,事情算了了。她颇为意外。她那日的确遇着过瑞阳公主,却依旧不明白为何得罪了人。罚是罚不到公主头上,但动手之人能被抓出来,她也很感激了。最后,沈蕴把衣裳都拿了回去,只留给她一方帕子。“自己绣的,算是相识一场。”她收下了,一直没有用过,小心翼翼保管着。从地方带入京城,从娘家带到潜府,又一直带到宫里,直到前阵子把帕子赠给了林云嫣。彼时只想物归原主。今日想的、便如她自己说的,救命之恩,也想还一还。哪怕能力有限,总好过沈蕴的女儿问到她面前了,她还坐视不管。嬷嬷见皇贵妃沉思,怕她心里太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