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热气的大馒头,让忙了一天的人缓过来许多。 单慎摸了摸肚子:“可惜不能吃酒。” “饭能吃,”张辕沾着肉汁咬馒头,“酒就算了,喝酒误事。” 这话在理。 今儿为什么这般操心劳肺的? 还不就是太子殿下喝酒喝出来的? 他们这儿正好吃完,万塘也到了。 “没有什么收获,”他拉长着脸,神色凝重,“那宅子能看到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了,左右邻家都不住人,看着是荒废了有些时日了,我干脆也带人转了转。 结果呢,只搜出来一些酒,厨房里还有昨儿采买的菜和肉,屋子里摆的顽石、书画也都查了,东西都是好东西,值钱货,但要从这些东西去定主人,定不了。 真不行,我明天还是挖地吧,掘地三尺,把地砖都撬开。” 徐简翻看着手中的文书,认真看了好一会儿,问道:“明日早朝上,两位想好说些什么了吗?” 单慎和万塘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很是无奈。 早朝时会面临的状况,他们这些老臣,自然心知肚明。 主旨肯定是骂太子。 御史们逮着这么个机会,绝不会避重就轻,甚至会从太子骂到三孤,甚至连圣上都免不了挨上几句。 但是,光骂不能解决问题。 给太子殿下设计了这么一个大坑的人,他可不是光听骂人当几句乐子就行了。 还有其他各怀心思的臣子,势必借此机会,多谋划一些。 拉扯来拉扯去,又不能真的闹得太出格、鹤立鸡群,急功近利,最后必然是矛头一转,冲着他们两个办案衙门来。 毕竟,督促办案是不会出错的。 偏偏,他们两个衙门暂时又没有合适的消息上报。 万塘抹了一把脸:“被骂庸才废物,我倒是无所谓。” 他就是不愿意当个平息矛盾的替罪羊。 别几方角力到最后,全是顺天府和守备衙门的错了。 单慎也是长长叹了一声,抬眼见徐简皱眉沉思,便问:“国公爷有什么想法?” 徐简道:“我在想,圣上想要如何收场。” 说起来,随意揣度圣意是罪过。 可在朝堂上行走,不会揣度圣意,那肯定也走不远。 甚至,想法与圣意相违背,惹来的麻烦就大了。 毕竟臣子轻而易举地,拗不过圣上。 当然,也不是说圣上想什么,臣子就顺从什么,圣上出错,他们该劝谏也得劝。 但总的来说,一切的前提是“弄清楚”。 个个不清不楚的,谁能引得动谁? “据我今日所见,”单慎抹了把脸,“圣上罚太子归罚太子,却也没有下狠手的意思。” 万塘点头:“太子殿下在圣上心中,到底是不一样的。” “圣上气头上,真被架着狠罚了太子,”单慎道,“过几年想法若有变化,落井下石的都得当心。” 徐简没有说话,就静静听两位大人商议。 屋子里愁云密布,尤其是张府丞进来说那发着高烧的舞姬状况依旧很不好时,单慎愁得揪下来好几根头发。 三更过半,徐简才回了辅国公府。 没急着歇息,他让参辰备了药汤。 他的伤势没有林云嫣记忆里的重,汤药自然也调整过,泡在其中,热腾腾地,驱寒缓痛也解乏。 右腿上,伤势愈合了,但伤痕依旧能看得出来。 徐简曲着腿,认认真真看了会儿。 回头还是找点淡痕的膏药来,他看惯了无所谓,小郡主那性子,等真见到这伤痕,又得较真。 哄是能哄,但他也不想拿腿伤去招她。 天亮后,徐简在朝房里遇到了万塘。 万指挥使精神一般,下巴上头有一道血痕,看着是来之前整理仪容、刮胡子刮歪了。 以小窥大,可见心烦气躁。 单大人来得晚些,与两人道:“我后半夜一宿没睡着,闭眼睁眼都是那人死了活了。” 万塘低骂了两句,颇为无奈。 等到了金銮殿,状况与预想得八九不离十。 骂太子的,问案情的,东拉西扯的,完全就是一场大戏。 徐简没有站出去,只立在队列里,观察着这一位位的状况,更多的心思落到了李渡身上。 晋王爷站在前列,神色严肃。 龙椅之上,圣上一手支着扶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