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中,墙壁上的一个小窗户透进来清晨的一缕光线。
牢房门的锁一响,牢中的人似是惊弓之鸟一般,纷纷站了起来。
只是进来的人并不是郑梁,陆明丰进来,环顾了四周,冷声道:“将军念及同袍之谊,不愿亲自审问,便由我这个师兄代劳。”
瞧见陆明丰,众人眼下更紧张了,蹙眉瞧了瞧。
虽然不知道将军的师兄究竟是何人,可却也听将军闲谈之时提起过。
这位师兄可是个狠人,出师之时便能以一敌十,这十人还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这样的少年英雄,当真是不多见。
况且,这师兄看起来便比郑将军要凶不少,众人瞧着自然便更害怕了。
“那我便依着你们将军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陆明丰坐在了旁边,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
其中一人拉着另外一人便跪倒在前面,颤颤巍巍道:“这位公子,我们认,是我们兄弟二人将那贺鹏放走的。”
看来还是有些用的,陆明丰冷冽的目光停留在兄弟二人身上,问道:“为何要将贺鹏放走?”
“回,回公子,这贺鹏从前是这附近的土匪,这几年大旱,他们弄不到粮食,这才被招安来了军营,可来了军营,贺鹏仍然改不了他身上那土匪气息,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军营中没有几个兄弟愿意与他一起。”
那个年长些的人开口道,“与他一同赌钱的,也是与他一同招安来的土匪们,即便咱们兄弟几个不去招惹,可架不住他一直招惹我们啊,那日夜里,他拿出我家小妹的簪子,说,若我们放他出去,便放过我家小妹,若是不,他便一人冲出牢房,到时候,小妹便……”
“可,可我们将他放走后才发现,他不过是诈我们……”
兄弟二人懊悔低头,陆明丰也有些无语,若是他,绝不会带出如此蠢笨的兵。
牢房的另一头,郑梁缓缓进入,躺在牢房中的贺鹏倒是无所谓,瞧见郑梁,冷笑一声:“竟然能让郑将军亲自招待我,我贺鹏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面对眼前的贺鹏,郑梁当真是生气,当初就不应该……
只是如今已然发生这件事情,军法严明,自然是不允许旁人如此的。
“你可知罪?”郑梁蹙眉问道。
贺鹏无所谓,仍然躺在地上,甚至将胳膊抬了起来,枕在头下。
“今日傍晚,押送去刑场。”瞧着贺鹏不知悔改,瞧着也没有必要给他留脸面了,郑梁留下一句话,便挥袖离去。
听到这话,贺鹏这才当真紧张起来,站起身来,扒着栏杆,高声道:“不是说守城军不得诛杀将士吗!”
尽管贺鹏在后面喊着,前面郑梁依旧没有回头。
“这边已经都交代了。”陆明丰一出来便瞧见了从旁边牢房出来的郑梁。
郑梁面如菜色,瞧着这模样,当真是有些不对劲。
“可是不舒服?”陆明丰瞧着郑梁蹙眉问道,郑梁摇了摇头:“今晨精神便有些不好,大抵是昨夜没睡好,无妨。”
可刚走两步,便倒地不起。
陆明丰将郑梁扶住,摸了摸他的脉搏,扛在肩上便去了云弩房间。
“帮我看看郑梁。”陆明丰一脚踹开了云弩的房门,彼时正在配药的云弩吓了一跳,手中的盏险些打翻。
陆明丰将郑梁放在床上,云弩这才缓缓放下手中东西:“莫要冲动,你将我这门踹废了,自然是你这小师弟掏银子。”
摸了摸郑梁的脉搏,云弩眉头紧蹙:“中毒了。”
又是中毒?只是昨日与今日都好好的,军营中也是同吃同住,若是在吃的方面动手脚,按理说他们也会中毒,为何只有郑梁中毒了?
云弩继续探着他的脉搏,蹙眉道:“这毒不寻常。”
“怎会不寻常?难不成云岩给的那小册子上也没有?”陆明丰说着便要出门去拿那小册子。
云弩缓缓站起身来:“那小册子我自然熟记于心,不会记错的,没有见过便是没有见过。”
“只是这毒也有些蹊跷,并不深,也伤不到内里,按理说寻常人下毒会直接致死,或者慢慢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可这人下毒却奇怪的很,仿佛是故意让我们发现,好去寻找解药。”
云弩开口道。
陆明丰回想着昨日,唯一不对劲的,便是千芳阁。
樱桃……
陆明丰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蹙眉看向一旁的云弩:“能配出解药吗?”
云弩思忖片刻,叹气道:“能是能,只是待我配出解药之时,怕是你这小师弟也就要不行了……”
“还云归先生的大弟子呢……”陆明丰无奈,嘴里嘟哝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没有注意,或者是故意说给云弩听。
转身离去之时,却刚好碰到门口的周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