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瞧了瞧家丁,又瞧了瞧身侧的元泽。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孩子是周娘子的,来寻爹娘了。”云蕊将元泽挡在身后,替他说道。
家丁又探头瞧了瞧,可云蕊实在挡得严实,便低头道:“云大夫,我家员外有请。”
“好,我马上就来。”云蕊点了点头。
那家丁离开后,云蕊揉了揉眼睛,虽说眯了一会儿,可仍是挡不住困倦。
“你且先在这里陪你娘亲,我去去就回。”云蕊来到铜镜前,一边整理一边对一旁的小元泽说道。
元泽点了点头,云蕊便离开了房间。
“云大夫,这次多亏有你了。”王员外瞧见云蕊来便上前行礼。
云蕊虽是大夫,没有那么多虚礼,可这仍然是吓了她一跳,连连后退跟着一起行礼道:“不不不,这都是我应该的。”
不过云蕊瞧着王员外也十分好奇,其实他大可不关周云锦与陆明丰的事情,毕竟沾染了旁的事情麻烦事是少不了的。
尤其是在这荒年之中,人人恨不得绕道而行,没想到这王员外竟然直接接手。
“员外,我冒昧问一下,为何您对陆郎君的事情如此上心?”云蕊开口问道。
王员外坐在一旁,本要喝茶,却也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此事,说来话长……”
数年前,天下还是太平之时,青州城中一片祥和。
虽说祥和,可仍是有吃不饱的乞丐,王员外便是这其中之一,彼时他年纪尚轻,也并未成亲。
街上讨饭也是分阵营的,有些乞丐拉帮结派,若是哪儿人多,哪儿的过路人大方,他们便专等在那边,谁人也别想靠近,若是靠近,便是私底下的一顿猛打。
可王员外已然饿的头昏脑涨,他也顾不上那些,拄着路边随手捡来的木棍,颤颤巍巍地网青州城最繁华的那条街走去。
不出所料,还未等他上去,一堆乞丐便将他团团围住,虽说他们是乞丐,可各个都有些子力气,不似王员外那般弱小。
“你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吗?”为首的那个乞丐一副夜叉模样,仰着头,鼻孔对着他,不屑说道,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撒了王员外一脸。
王员外普通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行行好吧,我已三日未吃过东西了。”
那乞丐冷漠一笑:“按着道上的规矩,若是想在这儿讨钱,便先交给我入伙费,五十文。”
说着便伸出手来,伸到王员外面前。
“我……我没有……”王员外颤抖着声音,眼神躲闪不敢瞧那乞丐。
那乞丐一声嗤笑,便一巴掌上去打在了王员外的脑袋上。
多日未吃饭,这一巴掌下去,王员外直接倒地不起,只觉得天旋地转,恍惚间就要瞧见他过十多年的祖母。
这一刻,他便不想活下去了。
那些乞丐将他围住,拳打脚踢,正当他快要失去意识时,只听见一阵马蹄声。
再加上一阵哀嚎声,那些落在身上的拳头也消失不见。
他艰难睁开眼睛,瞧见一旁缓缓而来的马车,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马车,如此高大,如此豪华,最前面马上的少年郎跃马而下。
手中的长矛指着被打趴在地上的乞丐们:“若是再让我瞧见,我这长矛便将你们全都川成串!”
那些乞丐们吓得拔腿就跑。
马车中的人将少年召了回去,接着少年又回来,将怀中的烧饼塞到王员外的怀中,又给了他一口袋的铜板。
“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少年说着。
虽然离得近,可王员外却始终瞧不清少年的脸,他颤颤巍巍抱着那些东西,不住的扣头,嘴里嘟哝道:“多谢,多谢贵人……”
后来他才知道,那贵人便是太子殿下,那些乞丐再也没有找过他的事情。
王员外祖上本就是经商的,可自己的父亲是个赌徒,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母亲也不堪重负选择上吊。
终于,王员外的父亲死在了赌场,他便成了乞丐。
可祖父教给他的那些经商之道他是牢牢记在脑子里的,虽说太子殿下赏的这些钱并不多,可他的商业头脑却让他将这些钱翻倍再翻倍,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变成了这青州城中的富户。
他心中一直感念太子殿下的恩情,可自从知道太子殿下被小人构陷,就连他身侧的将军也身首异处,他心痛万分。
于是,王员外开始做好事,每年拿出大把的银子来救济乞丐,盖善堂中大部分的钱都是他出的,他只想多做好事,为太子集福。
听闻王员外讲了自己的身世,云蕊有些怅然,她看着王员外,心中只觉得敬佩。
“您是大义之人。”云蕊开口道。
王员外笑了笑摆摆手:“那通判知道我与太子殿下的前缘,他哄骗我说要杀的人便是京城中构陷殿下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