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斤为一引(引分大小),给米一石」,余盐可获得高于正盐一倍的工本费。 嗯,不要以为大明是大发慈悲,这玩意就跟现代的支付宝刷地铁卡一样,名义上每个月消费满多少钱以上可以打折,但实际上你就是天天坐,最后也只是勉强过线一点而已,打折后赚到的部分,还不够受累的。 而按照盐法规定,开中的商人是在纳粮后才能到盐务衙门的仓库支取食盐,是不能跟灶户有什么联系的,灶户手里的盐上缴后,也是从官府的米仓里领取作为工本费的米,也就是「令两淮运司于各场便利处,置立仓囤,每年以扬州、苏州、嘉兴三府所属附近州县,及淮安仓并兑军余米内量发收贮」。 「但是余盐工本米改为工本钞后,由于钞法日渐崩坏,宝钞实际币值是在下降的,灶户本来仅凭正盐收益就无法养家糊口,所以只能日夜煮盐,以增加盐产量的方式来维持生活......但由于朝廷赤字严重,盐务衙门管理混乱,越来越多的余盐,出现了无力包收的情况,面对灶户的抗议和商人们的请求,盐务衙门开始默认,商人可以绕过盐务衙门,直接从灶户手中收取余盐,以缓解余盐过多而盐务衙门无力照单全收的窘境。」 「而且......」 说到这里,陈瑛这么猖狂的人,都不太敢说了,但皇帝盯着他,他也不能不继续说下去。 「根据御史的实际调查,驱使灶户和商人直接接触最重要的原因还不是工本钞的改变,而是丁盐制。」 正如一开始是用米来收灶户的余盐一样,一开始对于正盐这种赋税性质的,也跟现在的制 度不一样,用的是户盐制,也就是征税时以户为基本单位来收正盐。 但这种制度显然是有问题的,那就是有的灶户家里丁口多,劳动力多,完成正盐任务很简单,完成以后,还有余力多煮盐,煮出来的余盐,就都是自家财富。 「两淮盐场煎办盐课,其役不均,灶户有一丁而办盐三十引者,有七八丁亦办三十引者。」 当时巡盐御史发现了这一问题,于是给朱元璋上书如是说道。 鉴于户盐制这种制度明显存在严重的弊端,因此老朱下令按丁口数来征收盐税,洪武二十三年,丁盐制正式在大明的一京十三布政使司通行......但按丁口征收正盐虽然看起来很公平,而且也为朝廷增加了盐税收入,但实际上给灶户造成的负担,比以前还要大。 于是,一边是需要缴纳更多的正盐,一边是余盐只能换日渐贬值的宝钞,也就怪不得灶户要铤而走险,冒着违反盐法的风险,直接把手里的余盐卖给出价更公平的商人了。 但这样做的后果显而易见,破坏了开中法的根基—盐引制度。 朝廷给灶户宝钞,灶户向朝廷缴纳食盐,这是闭环的过程,商人想要获取食盐销售的资格,就只能向朝廷购买盐引,盐引就是销售食盐的合法依据。 现在盐引和纳粮的顺序出现了混乱,灶户又与商人直接接触导致盐引的逻辑失效......没有朝廷这个中间商赚差价了,哪个商人还会费劲巴力跑去先给边关运粮食再来拿盐引呢? 正是这两点,导致了盐税的收入凭空消失了150万两。 弄清楚了这150万两究竟是怎么消失的以后,殿中众臣,不由地心头忐忑。 看来,一场血雨腥风已经无可避免了。 「臣派往两淮盐场各地之人,带回了一些信息和票据,此事事关盐政大业,臣不敢擅专,所以特来呈送给陛下御览。」陈瑛说着双手递上一封信函。 朱棣拆开信封,取出里面薄薄的信纸扫了一眼,脸色瞬间黑得如同锅底一般,抬头看着殿内的众臣,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盐税收纳不足,还敢贪墨如此之多?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朕的吗?!」 「微臣不敢,微臣绝对没有贪腐。」「臣绝无贪赃枉法之举!」 「臣是清廉之官定不会做出此等违背良心之事。」 「微臣亦无此举,请陛下明察.....」 大殿上一时间乱糟糟的,各位大臣纷纷叫屈,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贪腐行为。 「好,朕相信你们。」 朱棣目光森寒,说道:「那么,朕要你们解释一下这个。」 说着,信函里的几张票据,被朱棣捏在了手里。 「这些钱究竟是怎么到你们这些中枢大员的口袋里的?难道朕养着你们,就是养着一群蛀虫吗?」 紧接着,朱棣一个一个地点名。 听闻此言,这些被点了名的官员连忙跪倒在地,叩首求饶。 「臣知罪,臣知罪啊!」「还望陛下从轻发落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这些刑部和都察院的官员纷纷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