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侧则是工部尚书黄福,黄福眉宇间带了几分犹疑:“这是.” 李景隆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示意他稍安勿躁,只说道:“他们以为韩观到了,这是做给韩观看的,不是做给我看的。” “仇怨这么深?” “你以为呢,韩蛮子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李景隆无奈道:“要不然怎么他自己不敢来,偏偏让南宁府的何知府替他来?还不是因为这地界不在他的控制中,怕真出个三长两短。” 而黄福的心却没有安定下来,他攥紧城垛,皱着眉头道:“要我以为,曹国公此举太过冒险。” 李景隆心头只是暗笑,带兵来的这些人都是和他打小就混在一起嬉闹的勋贵子弟,能有什么危险?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李景隆摆了摆手,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罢,他走下城头,率领麾下精锐策马疾驰而出。 李景隆身边,曹阿福也是跟随在他身旁,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国公爷,您可千万小心!” 李景隆哈哈一笑:“放心吧,这群人还是认我的,再说了,这次也算是我这个主帅,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说话间,前方已经传来马蹄声,数骑奔驰而至。 其中一匹马高大俊秀,通体雪白,赫然便是俗称的“白龙驹”。 “九江兄!” 白龙驹上的男子一跃下马,朝着李景隆拱手道。 此人名为陈俊,如今是以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从三品)的身份,署理着福建都指挥使司事,打完这一仗大约就要正式跳级升任福建都指挥使(正二品)了。 陈俊身后则跟着福建都指挥佥事(正三品)胡雄,年纪略长些,是一位福建地头蛇,老军头了。 “陈兄。” 李景隆同样拱手回礼。 另外一匹,却是普通的枣红马,看似寻常,实则不然,乃是不外显的宝马。 马背上坐着一个英武青年,他双目狭长,神采飞扬,看着李景隆嘴角微勾。 非是旁人,正是李景隆的发小,蕲春侯康铎的第三子,湖广都指挥同知(从二品)康镇。 当然了,现在已经没有蕲春侯了,因为这个爵位是康铎从他爹洪武开国名将康茂才那里得来的,洪武三年因为康茂才病逝,朱元璋大封功臣时康铎才得以凭借父功得以获封蕲春侯,此后康铎在凤阳进行屯田,并率军征讨辰州叛乱,后跟从徐达北征、跟从傅友德征战云南,洪武十五年七月病逝于军中。 而康镇的大哥康渊婴卷入了洪武晚期的庙堂风波里,因罪被免官,康家谁都未能袭爵蕲春侯。 不过康家也不是在大明军界没了声音,不仅康镇现在坐在湖广都指挥同知的高位上,他的叔父康鉴也作为明威将军、海南卫指挥使,如今镇守在大明的南端海疆呢.至少跟其他李景隆青少年时期的伙伴相比,康镇算是混得不错了。 康镇微笑道:“九江兄,许久未曾相见,别来无恙啊。” 确实很多年没见了,想当年还在南京城里的时候,李景隆是李家嫡脉,从小就聪慧绝伦,被寄予厚望,而成年后更是名满京师。 总之,四年前的曹国公府,是真正的豪门望族,权势滔天。 而李景隆,还是大家公认的知兵的将门虎子。 直到一场靖难之役爆发. 康镇也是一时唏嘘。 不过李景隆也算是他的发小之一,关系非比寻常,再加上此时要归李景隆管,所以康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静待李景隆说话。 李景隆或许也是想起了往日少年意气的时光,此时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并辔而行。 见两人不说话,此时陈俊圆场笑道:“九江兄,听闻你的调令,我们可是星夜兼程赶了过来,别人的面子我们不给,你的面子可不能不给。” 康镇亦是接话道:“不错,九江兄可要照拂老兄弟啊!” 听着这些客套话,李景隆心中却是一念.终究是回不去了。 但李景隆很快就把这些个人的念想给抛之脑后,眼下正事要紧。 “湖广、福建的兵马能提前集结,我是有感念的,军法归军法,人情归人情,走,今日解了酒禁,且痛饮一番。”李景隆打着哈哈说道。 听着李景隆话里有话,代表湖广和福建两个都司的康镇、陈俊亦是了然。 李景隆不是那种喜欢杀人立威的主帅,表面上对谁都客客气气,但不代表李景隆真的好惹,没有哪个好惹的统帅能带着几十万大军去打仗,若是没那能力摆平手下的将领,怕是连开拔都费劲。 康镇随即又看向了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