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两人虽不是嫡亲的兄妹,却比寻常兄妹更甚。 “大哥哥可是偏心。”裴子萋听他们说话,撅嘴不依,“去望安寺为哥哥祈福的可不止清棠妹妹,我也跟着去了呢,跪菩萨把腿都跪疼了。大哥哥怎得就只问清棠妹妹辛苦?” “是我的不是,四妹妹莫恼。” 裴琮之失笑,一贯儒雅谦逊的好脾气,“我那儿带了好些永州特产的稀奇玩意儿来,都是四妹妹素来喜欢的。一会儿我让砚书挑些好的,送去四妹妹院里,算是赔罪,可好?” 砚书是他的贴身小厮。 裴子萋这才罢了,“那好,这次便饶了哥哥了。再有下次,我可不依。” 兄妹俩顽笑说话,沈清棠立在一旁,默默瞧着。 郎君仍旧是从前那个郎君,儒雅谦逊,温和有礼,是这世上最最坦荡的端方君子。与她梦里的那个孟浪放肆之人沾不上半点干系。 只除了那声妹妹…… “妹妹,妹妹……” “妹妹怎得这样不乖,还想要逃到哪里去?” 恍惚入梦,他紧握住她的赤足不放,语调散漫又轻狂。 如一条深潭游走的蟒,嘶嘶吐着信舌,缓慢地盘旋而上,冰冷,强势,将她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沈清棠紧抿着唇,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几要喘不过气。 “妹妹你怎么了?” 裴琮之察觉出她的不对,温声唤她。姑娘这才从噩梦中陡然惊醒。 神情恍惚,“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呀!”裴子萋担忧看她生白的脸色,“妹妹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清棠摇摇头,“没事。” 她勉力挤出一个笑来,“许是昨夜起风着了凉,今早晨起便觉得有些头疼,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回去歇歇便好了,姐姐不必担心。” “那妹妹快回去歇着吧,你身子本就弱,更该好生顾惜些才是。”裴子萋连声催她,又唤了采薇来扶她回房。 沈清棠也的确是难受,生白仓惶的脸,掩饰不住颤抖的唇,柔弱单薄,看着似是下一刻就要倒了下去。 郎君从旁边稳稳扶住她,“妹妹可是头晕?” 分明和梦境里一样的声音,语调却极是温柔可亲,“妹妹站不住,我送妹妹回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