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得他死去。”
“我知道他罪该万死,我知道他死不足惜,我知道他不配为人。”
“但……他终归是我的父亲啊。”
任芸莹泪流满面,眼睛无神,心若死灰,感觉这茫茫天地、大千世界,没一人可诉说心中之苦心中之痛。
她想有个人能理解她,给她鼓励,让她看得到生活的希望,让她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没有,一个也没有。
她也想过找洛天,可是也知道自己与洛天的关系,注定是不可能成为知心朋友。
有时候她很绝望,想带着对其母亲的思念下黄泉而寻母踪,但是她又忘不了她母亲临死前对她的期望与她说过的话。
她母亲说,让她好好活下去,就算是,为她母亲而活。
她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但却又不想辜负她母亲对她的期望,她怕下黄泉后,无法面对她母亲的英灵。
所以她苟延残存地活着。
她心里的苦,无人能懂,无人可懂,更,无人可说。
此时面对洛天,她也只说说“不知道”这三个字,其他的,她说不出口,洛天也没有义务倾听她的绝望她的苦。
在没有见到洛天之时,她对洛天朝思暮想,感觉有许多许多话要跟他说,可是现在见面了,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开不了口,也无法开口。
任吾行看着任芸莹那孤单、瘦弱的背影,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苦涩。
他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管说什么,都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发生的,收不回了。
逝去的,不见了。
就连“后悔”二字在此时也是显得苍白无力。
一切,不可挽回,一切,已成定局。
是死,或生,皆是洛天一念之间。
洛天看着泪流满面的任芸莹,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任芸莹的遭遇,让人心痛。
让他想紧紧地拥抱她,给她安慰与鼓励。
他理解她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任吾行必须死,不能因为同情任芸莹而放过任吾行。
他可以负任芸莹,但不能负天下苍生。
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