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是一个很客气的女音,“你好,请问是季律师吗?”
季云苏立马咽下嘴里的食物,打起精神,“对,我是,你是哪位?”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几天前我在县医院收到你的名片,家里出了点事,想找你咨询一些法律问题。”
季云苏想起来是谁,心下欢喜,“可以,明天我时间都行。”
两人最终约在明上午的十点。
放下电话后,季云苏胃口大好,鱼吃了大半条,撑得要解裤腰带才作罢。
不过她也不是白眼儿狼,吃饱喝足后还是给两位当事人发了反馈,表明饭菜很合口味,吃得很饱。
至于傅廷阳这头,虽说今晚没吃,明天可以吃啊。季云苏心安理得,善意的谎言可以有。
......
县公安局。
庄晏冷冷看着林汝翔,“与恶人做交易,这是最愚不可及的行为,你以为闭口不言就能保住妻儿父母,殊不知对你要保的人来说,死人才能真正守口如瓶。”
林汝翔捏着拳,垂头没吭声。
庄晏起身,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不紧不慢,皮鞋在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敲钟似的,敲在林汝翔的心头,不上不下,烦不胜烦。
“你的父母妻儿在事发当天就被你秘密送出国,那之后,你有联系过他们吗?”
林汝翔一开始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地步,但出于谨慎心理,加之孩子也在国外读书,所以他连父母和妻子也一同送了出去,心想完全平静后再接回来。
事发后他有试图联系,可家人号码都关机,打电话去孩子学校,也被告知没有上学。
林汝翔知道他们肯定是被拿住了,为的就是警告他,不要多嘴。
他这才咬死不松口。
庄晏并不等他说话,语气冷冽又讥讽,“你应该已经知道,他们被你保的人抓了,可你又如何肯定,他们还活在世上?”
这是林汝翔的软肋,他立马开口反驳,“只有他们活着,才能威胁我。”
“是吗。”庄晏哼笑,“可警方找到了一样东西,你认认。”
他朝墙上的单向透视玻璃看了一眼,程兆会意,拿着两样东西走进审讯室。
一个证物袋,一张A4纸。庄晏将两样东西放在林汝翔的眼前。
林汝翔本来做好不为所动的心理准备,可看到证物袋的东西,嘴皮子依旧控制不住抖。
那是一块玉佛吊坠,是他请高人开过光,祈过福的平安佛,儿子戴了很多年。
林汝翔一眼就看到吊坠上已经干掉的血迹,表情僵硬起来。
庄晏指尖叩着A4纸,“看看这张,这是血液鉴定,除了能证明血迹主人与你是亲属关系外,他血液里还含有一种成分,你自己看。”
林汝翔不受控制,余光看过去,最下一行写明结论,DNA检测匹配,样本中含有一串他看不懂的学名。
“程兆,给他查查,那是什么东西。”
程兆早已准备好,将笔记本屏幕转向林汝翔。
林汝翔咽了一口,终于抬眼,十来秒后,面上霎时死寂。
庄晏慢吞吞道:“这是一种致幻剂,少量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可过量,却能致死。这份血液里的致幻剂含量,已经超过致死水平,你认为,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不可能。”林汝翔彻底急了,两眼通红,一屁股坐起来。
身后的警卫立马上前,一把将他按坐下去,呵斥,“坐好别动。”
林汝翔还在不停挣扎,嘴里不停念,“不可能,你在诈我,这不是我儿子的东西。”
“程兆,他眼神不好,给他拿近点看。”庄晏眼神冷漠。
程兆将证物袋提到林汝翔的眼前,让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吊坠的模样。
林汝翔整颗心提起来,瞪大眼睛仔细盯着吊坠,待看到佛像额头里面的一朵雪花纹时,如同被抽了气似的,两眼空洞,后背也弓了下去。
这确确实实是儿子的吊坠,他正是因为那朵雪花纹特别,才买了这块。
林汝翔呆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什么都没说,他不会动手,他怎么敢动手,不可能,你在骗我,我儿子没死,你...你...在什么地方找到这块玉?”
“贝克街的欧森尼酒吧,酒保说这玉坠主人是常客,最后一次见到时,看到他‘喝醉’被一个大花臂男人带走。”
林汝翔两眼倏地一瞠,急切又隐隐期待,“你们找到我儿子了?你们救下他了,他在哪,你让我见他,只要见到他,我立马招。”
庄晏沉默地看着他,隔了倏尔,才淡淡道:“报告在你面前摆着。”
林汝翔机械地看了报告一眼,又慌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情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