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将傅廷阳送走后,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屋,犹豫了好几秒,才转身朝隔壁走去。
她只是好奇而已,人都有好奇心不是吗,她想知道他买的那些纸要用来做什么用。
正要按门铃,门却从里面被打开,却是程兆正要走出来。
“季小姐。”程兆有些惊喜,“快里面请。”
完了又小声道:“你也劝劝老板,医生让他多休息,他死活不躺下,我也就是多劝了几句,这不,就把我赶了出来,但你的话肯定管用,一定帮我劝劝他。”
季云苏已经好几次听说过庄晏的睡眠问题,顿了一瞬,才问道:“他失眠很严重吗?”
“一直都有这样的问题,以前老板就算配合药物每天也只能睡四个小时,自你离开后,吃药也不管用,睡得就更少了。”程兆满脸担忧。
季云苏心头惊讶,她没想到他的失眠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人怎么能只睡三四个小时,长此以往,身体迟早得垮掉。
“你进去吧,我走了。”程兆作势要走。
季云苏抿着唇,就在他转身之际,又喊住他。
“你们公司的同事,是不是有知道我的人?他们会怎么做?”
程兆略一思,明白过来,笑着宽慰道:“他们只是嫉妒而已,顶多在魏检面前告状,写个联名上书来抵制,但现在是他们离不开我老板,所以不用担心,这些人翻不出什么浪来。”
季云苏沉默着颔了颔首,等程兆上了电梯,才按下门铃。门虽然开着,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合适的身份能招呼都不打就进去。
庄晏不多时出来,见她站在门口等着,也不进来,心里蓦地就一重。
她根本还把自己当外人,才会与他这么客气。
“怎么不进来?”他在客厅站着,“进这里,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允许,你可以随进随出。”
季云苏虽没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动容。
她关上门走进去,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刚才碰到程兆,他挺担心你,还让我劝你多休息。”
“你担心我吗?”庄晏直直看着她,问。
季云苏招架不住这种直球问题,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给我看你买的纸的用途吗?”
庄晏看到她面色酡红,像是已经把答案写在脸上,眼尾扬起弧度,也就不再追问。
“在书房。”他领着往书房去。
季云苏还没来过他的书房,和帝国律所那边很不同,那边的书房像个精致的铁笼,暗沉又冰冷,就连在里面工作的人,都会像个没有表情和感情的机器人。
但这里,却很诗情画意,一张深棕的不规则原木书桌,其上摆着一排毛笔架,一角放着一个墨黑的矮底小圆盆,一枝红梅傲然独立,极具禅意的小盆景,奠定了整个书房的基调。
像个书墨香气的贵公子的书房。
季云苏视线落在书桌铺平的纸上,以及其旁边摆放的笔墨砚。
她明白纸的用途了。
庄晏站去书桌前,拿起墨锭磨墨。
“你还会写毛笔字。”季云苏站过去,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没话找话。
庄晏微微一笑,“我会的东西还很多,你可以慢慢发现。”
季云苏脸上又是一红。
这人记忆出问题后,说话就总是毫无遮拦,时常搞得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她不得不再次生硬转移话题,“你要写什么?”
庄晏磨好墨,拿起毛笔沾了适量墨汁,然后抬手,起笔,气势一挥而就,笔下行云流水,三个苍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的字呈现在季云苏眼前。
云来香。
浓浓的墨汁香气,和桌上的字体交相辉映,明明是字,却又像一幅水墨画,赏心悦目。
季云苏慢了半拍,才惊喜道:“这是牌匾?”这张纸的大小,和古时候的门匾差不多大,装裱起来,可不就是个挂门面的牌匾吗。
原本她打算找广告公司打印一张简单的塑料牌匾,反正生意是线上做,有个门头也只是方便那些配送员找地方。
这幅字若是挂在她租的小房间外,格调立马就提高不少。
季云苏虽然不懂毛笔字的讲究,但单纯欣赏来看,这真是一幅好字。
“写得真好。”她由衷赞道。
“等我装好了给你挂去门上。”
庄晏将写好的字移去另一方晾着,然后又拿了两张竖着的红纸条出来,用砚台压好。
这次季云苏不用问也知道,是写对联。
她忽然觉得自己那简陋的小房间配不上这么好的字。
一副对联很快写好。
季云苏越看越喜欢,试着玩笑,“你该不会是什么隐藏的书法大师吧。”
庄晏一边收笔,一边随意道:“大学参加过一届全国书法大赛,有幸得过一次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