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眼泪还没干,帘子就被掀开。
她慌忙转过脸,不想显露出自己哭过。
皮鞋的踢踏声在病房内响起,一声一声,稳而有力。
季云苏坐在没动,直到那抹颀长笔挺的身影从她的余光里走过,她才抬头,眼睁睁看着病房门被打开,而后只剩她一人。
呆坐了许久,季云苏终于收拾好情绪,往隔壁母亲的病房去。
程兆正陪母亲说话,见她进来,关切问:“季小姐身体感觉怎样?头还晕吗?”
“还好。”季云苏来到母亲的床头。墙上贴着主治医生的名字,和她的医生一样。
“我去见见医生,麻烦你帮先照看着我妈妈。”她往外走。
“应该的,别客气。”程兆笑着道:“我的工作是听从上级安排,庄检现在给我分配的任务就是照顾你们。”
季云苏拧了拧眉,一步走出去。
......
因为救援及时,季云苏和母亲并不算严重,身体检查各项数据也没有问题,于是从主治医生那里离开后,顺便就拿了出院证明,是日下午就办理了出院。
程兆一路都跟着她们,直到下了住院大楼,说要去开车,让她们先等着。
季云苏不得不拦住他,疏离又客气,“谢谢你,我们自己回去就行,辛苦你照顾我妈妈,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陶桂红先不依了,“你坐大巴又要晕车,医院去汽车站又还有一段距离。”
程兆接着话,“季小姐,庄检将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还有处理火灾的事情,我也要回天义镇。”
季云苏迟疑了一瞬,才问道:“他呢?”
程兆疑惑,“庄检?他走得时候没告诉你吗?下午有重要的会议,他已经回A市了。”
竟然走了?季云苏立马想到了什么,脸唰地涨红,眉头紧紧锁着。
“他...上午就走了?”
“对,会议两点开始,坐十一点半的动车刚好能赶上。”
季云苏手指掐紧了,抿着唇沉默了几息,才有些闷道:“那麻烦你了。”
程兆这才去开车。
......
回去的路上,季云苏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她冲他发脾气、他默默受气的样子。
不,或许不是默默受气,而是失望,或者生气?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被做错事的愧疚折磨得如坐针毡。
她真的没想到他是为了换衣服,只要一想到那时候自己说的那些话,就又尴尬又后悔。
其实,私心讲,和他一起做的那种事很甜蜜,她从来没有过不适感,那话…是不是太过了?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她很讨厌?
可是,那种情况下,又是关门又是脱衣服还说什么要谢礼的话,能不让她多想吗?
再说,换衣服就换衣服呗,干嘛要关门...可注重隐私关门好像也没毛病;那干嘛不拉隐私帘...可他之后拉上了帘子。
季云苏抓狂不已,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他不顾自己安危救了她和母亲,还被烧伤那么大一片,明明很疼还安慰她说不疼,她怎么就误会了。没有感激也就算了,竟然对救命恩人说那样的话。
应该很失望吧,肯定很失望啊,做好事反而被骂...季云苏懊悔得暗暗叹气,应该要道歉吧,必须道歉啊,这本来就是她的错。
可是...万一他不接受怎么办?万一特别生气怎么办?还有谢礼,也得准备吧。
心里实在乱成一锅粥,季云苏熬不住,便转移注意力,问起了火灾的事。
“是故意纵火,庄检的车子当时就停在门外,行车记录仪拍下了全部犯案过程,纵火的人是郭品,已经报警,应该很快会有警察联系你们了解情况。”
季云苏惊住,“郭品?他...他一个人?”
“拍下来画面里只有他一个人,应该也不是团伙作案,他和你们是有什么私仇吗?”程兆问。
季云苏重重吐了一口气,靠在后座背上半晌没回过神。她想过郭品也许会有一些极端行为,但没想到竟然会故意纵火。
陶桂红也惊吓得脸色大变,立马想到一种可能,“他爸让他下跪磕头,所以他就放火烧我们?”
程兆还不知道这件事,但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大概率是。”
陶桂红想到房子和门面,虽然是租来的,但她们装修布置也花了不少精力,那些墙纸和地面,她和女儿贴了半个多月才弄好。
还有房子,万一房东找她们陪,岂不是亏大。
“这人咋这么坏,他老子爹喊他下跪磕头,我又没逼他,他咋不一把火把他们自己家烧了。”陶桂红气得咬牙。
季云苏扶着额,叹口气,安慰母亲,“算了,别怄了,这种人都不是正常人,没有道理可讲,只能让司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