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脆裂巨响,李成南被砸得惯性歪倒在地上,不出几秒,鲜血就顺着头一侧往下淌,红艳艳的,滚进眼睛里,糊了面,看着瘆人。
包间里迅速弥漫出一股刺鼻的酒味,地上撒了一大片,季云苏身上也湿了不少,玻璃碎片弹得到处都是,季云苏还处在惊愕中。
直看到李成南那双染了血的眼睛盯着她,像是能把她碎尸万段似的,她才醒过神。
“你...”李成南颤抖着想去抓她,手伸到一半,啪嗒掉下去,不省人事。
季云苏吓得脸色煞白,慌忙丢了手里的瓶口,两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刚好撑到一块玻璃碎片,尖锐的玻璃扎进肉里,鲜血汩汩,她却顾不得疼。
她大口喘着气,手抖得像筛子,慌慌张张摸出手机想要打120,可一个电话刚好打过来。
是董事长的电话
。季云苏犹豫了一秒,还是按了接通。
电话里传来庄震天的声音,语气颇是惋惜。
“你就一点不担心她?李成南什么德行,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听说他的花样能折磨死人,季云苏落在他手里,还能讨着什么好。
我知道你和奇嘉约了三点的会面,毕竟我们是父子,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不管,趁着还来得及,你去救你的人,我替你去和奇嘉面谈,两不误。”
庄晏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你身体不适,既然已经请了长期病假,那就好好休养,公司的事,不劳你操心。”
庄震天怒声指责,“我是那么不分时候的人吗?现在人命关天,季云苏落在李成南的手里,谁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你当初为了她不顾和谢程撕破脸,现在她有危险,你还只顾着和客户会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子。”
庄晏漫不经心地笑一声,“‘女人而已’,这话还是你教我的,看来你真的老了,竟然也学会了讲廉价的情,你很让我失望。”
电话里的对面戛然而止,季云苏浑身冷得瑟瑟发抖,惨白着脸望着还未挂断的电话。
“季云苏,听到了吧,我也想帮你,可庄晏不管你,在他眼里,谈一场几亿的合作,远比你的人身安全要重要得多。他现在已经去跟客户见面,我只能说,你自求多福。”
电话挂断。
季云苏不停地干咽着,腿一软,跪在地上,两眼呆滞地看着地上已经不知死活的李成南。
她紧紧掐着掌心,想要控制快要撕裂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大滴大滴往下落。
季云苏垂着头想打120,可两眼模糊地看不清手机界面,大颗的泪水打在手机界面上,她掌心一擦,留下一片细密的水渍,酒水、泪水,分不清。
原来心真的可以疼至浑身抽搐。
季云苏跪在地上,额头冷汗密密麻麻冒出来,浑身更是抖如筛糠。
胃好痛,像是一把电钻在里面疯狂搅,将那一块肉,搅得稀碎。
“啊...”季云苏紧紧捂着腹部,疼得直不起腰。
李成南的血已经在地上蔓延开,蒲团上被浸成刺眼的深红色,地上的红艳血渍像是一滩被打翻在地的番茄酱,只不过是血腥味,闻着令人作呕。
“呕...”季云苏没忍住,开始不停干呕,吐出的酸水刺激着喉咙,刺痛难受。
傅廷阳猛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季云苏机械地转头,看向门口,虽然逆着光看不清来人,但她可以肯定,不是他,不会是他,永远也不会,在利益面前,她根本不值一提。
心裂开一道一道口子,混着泪水的咸,疼的入骨。
季云苏哽咽着,满脸泪水,像是迷路的孩子,惶恐、无助,和浓浓的悲伤。
“我...杀人了。”
声音沙哑得像是用粗粝的砂纸磨过。
而这句话像是给她宕机的脑子打开了开关,她立马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一切可怕事情,坐牢、判刑、赔偿,就算李成南没有死,她这辈子也完了,李成南不会放过她。
母亲怎么办。
季云苏绝望地看着门口的人,他会作为第一目击证人,指证自己的罪行吧。
好疼,浑身都疼,胃更是疼得呼吸都在颤抖。
季云苏像是突然被抽掉灵魂似的,一片纸似的软下去,失去了意识。
傅廷阳一个快步冲进去。
......
庄晏在挂掉庄震天的电话后,迅速打开手机上的定位软件,看到地图上小绿点所在的位置后,猛踩刹车,刺耳的摩擦声甚至让巡逻的交警误以为出了车祸,后方的司机更是差点刹车不及追尾。
不过等交警赶过来查看情况,车子已经掉头开远了。
庄晏车速飙到一百二,一边给程兆打电话。
“你去查一下田路走到哪里,将他的路程拖延一个小时。无论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