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咱们现在城里满打满算就五百人,分出三百出城,那城中就只剩下二百不到,万一贼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南阳城危哉……” 城中刺史府,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满头大汗,正在极力劝阻着面前的老人,想让他收回调兵的命令。 而这老人看年纪,大概六旬左右,并没有穿官服,而是身着常服,有些花白的头发随意的在头顶挽了个髻,看似寻常老夫,但一双犀利的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调虎离山?哼哼!贼人此番年关劫掠,一定是为求财而来!之前吃肉喝汤,如今连番征缴,让他们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区区一小叶村,如何能满足他们的胃口,老夫这南阳城,他们一定会来!” “啊!!!” 听到自家老爷的话,那师爷神情更是惶恐,原本就蜡黄的脸上此时更是惨白一片! “那老爷您还敢……” “敢?我有什么不敢?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些贼人盘踞秦岭,如嗜血的蚊蝇一般,清剿就散,放任就回!实在是可恨!不过,今天他们既然胆大包天,瞄上了我南阳这块肥肉,那本官就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南阳可不是一块什么肥肉,而是能咯掉他们牙齿的一块硬骨头!” “老爷!您要抓贼,小人不拦着,可是城中百姓万一出个闪失,朝中那些御史言官可不会放过老爷您!到时候就算你杀光了贼人,也难以抵消您守城不利的后果!” “哼!一群只会嚼舌根子的软蛋,老夫怕他们作甚!再说了,城中百姓自有坊正里长约束!本官今天就是要拿这座城,钓一钓这些贼偷!为这秦岭大山求一个太平!” “可……” 看着自家老爷严肃冷峻的脸庞,师爷张口还欲再劝,毕竟以一城安危作为赌注,这赌局未免太大了一些! 那贼人自从出现,祸患地方已久,汉中,长安皆奈何不得!更别说他们南阳了,只要他这南阳城据城而守,和以前一样,对贼人不闻不问!这次就算被袭了一两个村子,想必长官也没什么说的,何必要行此险招?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一把? 不过,等师爷想要将这些话说给老爷听时,却发现自家老爷却已经稳步走向公堂,一时间,他肚子里的话,全部都憋了回去。 “哎……不成!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城中失守,老爷怕是连这个年都过不去了!得想想法子!对了,城门小吏今天报告,说城里来了几个兵部的人,哎,不行!只是区区几个兵部的人罢了,真假先不论,就算他们是真的,却也没有带着兵来!根本起不到什么用处!” 心知自家老爷脾气秉性,要比那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还执拗几分,管家无奈,只得狠狠的一拍大腿,匆匆向前追了过去。 城中,另一边。 刘弘基和他的新小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城中将官调兵遣将,只是以老刘的眼光看来,这些将官简直比猪还要蠢笨三分!他要是有这样的手下,第一天就得被挂在旗杆子上当街示众。 这都是什么啊? 满街乱哄哄的,有些兵卒从家门中冲出,连头盔铠甲都没穿起,此时正在一边往外跑,一边慌乱的往身上套着甲胄! 在这其中还有几个,竟是跑了几步后,才发现忘了带刀,又一拍脑袋,急匆匆的转身向后跑,结果跟后面的人当场撞在一起,使得原本就乱的大街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他娘平日里是怎么练的兵?”牙疼般吸了一口凉气,刘弘基看着这些没有集合,就乱糟糟的往外冲的兵卒,只觉牙花子都在疼! 他觉得,如果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也能打什么胜仗!那么他老刘的姓,以后倒过来写都成! “老大,咱还去青楼不……” 身边,正式降级为陈小二的陈老大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结果下一秒,光光的脑袋上立刻就挨了一下狠的! “去去去,去你个头去!没看到城里都这样了?想死在女人肚皮上是吧!回去!” “喏……”可怜的陈小二双手抱头,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差点哭出来!这不你说要我带你去青楼的么?现在怎么又怨我?! 不过,想是这么想,对于刘弘基,他可是半点反抗的心都生不出来。 或许他这辈子,也就是个贱皮子了! 在岭南的时候,被南德府的老府主揍,被冯家人揍!如今被人强行抢了做小弟,这揍不光没少挨,还挨的越来越多了,这找谁说理去? 三百人出征,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就算场面再乱,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街上也就安静下来。 趁着街上这难得的安静,刘弘基带着自己的跟班兜兜转转,又摸回到了下榻的客栈。 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