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话!” 楚家姑娘听到熏儿的声音,绣眉微微蹙起,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又不让我说话,刚刚在宗祠那里就不让说话,现在回来了,还不让走我说!” 熏儿见楚姐姐的模样,不禁皱着眉头,撅着小嘴,低声嘀咕一句。 结果,不出意料的又被楚姑娘瞪了一眼,她这才悻悻的闭上嘴巴,只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依旧不安分的在周围那些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对这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很新奇。 就在熏儿好奇打量四周的时间,前面,冯盎也已经来到了冯家大门前。 在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冯盎恭恭敬敬的将从宗祠请来的灵位,端放在了正对着门口的那张最大的供桌上。 随后,他又垂手退后两步,在胡管事一声悠长的一声“拜”中,双膝跪地,郑重的朝着灵位行大礼参拜。 眼看冯盎拜倒在地,街上的其他人此刻也如同统一商量好的一般,纷纷随之拜倒。 一瞬间,刚刚还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就跟被收割机扫过的麦地一样,齐刷刷的矮了一截。 可怜人堆里的萧寒还在看着热闹,冷不防身边人都拜了下去,竟将他和任青几人单独孤立出来。 “咦?” 萧寒几人的身影如鹤立鸡群般,树立在一众宾客当中。这奇怪的一幕,立刻引来熏儿的注意,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朝着这里直看。 只是,现在的萧寒一张脸早就被涂的乌漆嘛黑,鼻子下还多了一撇小胡子,所以就算熏儿再眼尖,也只是觉得这人脸型颇为熟悉,却没当场将他认出来。 “大哥,别杵着了!快下来,哪怕您蹲着也行啊!” 同样,在萧寒身后,陈老大看着和根旗杆子一样竖着的几人,更是险些背过气去,要不是怕他们一怒之下,不给自己解药,陈老大此时真想跳起来一脚将他踹地上。 “哦!好!” 萧寒这时候也看到了熏儿,正心虚不已,听到后面陈老大的声音,连忙单膝跪在地上,同时还不忘把身边的任青与那几个侍卫一起拉下来。 跪拜别人,或许萧寒心里还会有些芥蒂,但是跪拜一生为岭南百姓奔走,其后更是被无数人尊称为岭南圣母的冼夫人,他却没有半分的心理负担,更别说这样一来,就不用暴露在那小妮子的视线当中,被她盯着,萧寒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长街上,萧寒几人的异样,只不过是祭礼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除了熏儿等几个少数人发现这一点,其他人大多都沉浸在祭礼庄严哀婉的气氛当中,根本不曾发现这里的异样。 前面,冯盎跪拜,上香,诵表。 一套流程走的萧寒眼花缭乱,更加上半跪的姿势要比其他姿势更加费力,所以很快,萧寒的身子就抖的跟筛糠一样。 “我去!早知道就坐着了!” 用两只手掌撑着地面,萧寒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慢慢换了一条腿蹲着,正寻思要不要直接一屁股坐地上的时候,周围人却开始纷纷起身。 “这怎么又得起来?!”看着周围一瞬间长高的人群,萧寒苦着脸,暗骂了一句,随后抓着身边不知道谁的衣服,摇摇晃晃的重新站了起来。 “谁在扒我的裤子!” 随着萧寒站起,身边很快就有惊恐的叫声传来,引来周围一片小小的骚动,可站直身子的萧寒这时早就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无辜的仿佛圣人一样。 ———————— 除去这小小的骚乱,接下来无非就是冯盎向周围的宾客,百姓拱手致谢,然后说一些冼夫人保佑的话,最后就宣布开始大开宴席。 挺到这最后一句话,萧寒嘴角也跟着抽搐几下,原以为闹的这么大排场的祭奠礼仪会如何的与众不同,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开一个吃字,可见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地方,吃这个东西,早已经刻在了华夏人的骨子里。 长街摆席! 原先路边的那些供桌倒也没有浪费,撤去贡品,就成了餐桌。 看着一瞬间就从肃穆变成熙攘的长街,尤其是看到一个半大小子,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朝着撤下来的猪头耳朵上啃了一口后,萧寒就感觉面前的一切,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 “这就结束了?”深吸一口气,萧寒眼神有些迷惘,喃喃问道:“怎么感觉这么草率!” “草率,哪里草率了?”后面,目睹刚刚一切的陈老大生怕这位少当家再出什么幺蛾子,赶忙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冼夫人去世的时候,曾经吩咐过不立庙宇,不建陵墓,不大肆祭奠!所以冯家一向只是用家祭的形式来进行祭奠,怎么能算草率。” “呃,家祭?你管这个叫做家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