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任何时间。 战争,对一个城市的摧残都是巨大的!这一点不光作用在城市的建设,更作用在人们的心理。 扬州城早在萧寒出征之前,便开始紧闭城门,在他之后,更是严禁一切人员随意出入。 在这期间,就算附近有流民想要进城,那也是绝对不开大门!最多经由城墙上的兵卒,用吊篮将人拉上来。 而且,进城的人,绝对不准由他在城中居住的亲友接走!而是集中在一起,就连吃饭睡觉,都有专人看管,以防止别有用心之徒混进城中。 扬州城每家每户的青壮,现在都被动员起来,一个个拿着简陋的武器,披着皮甲,亦或者蓑衣,在城墙上日夜巡守不停!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像是这些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的青壮,在残酷的攻城战中作用几乎为零! 但是现在,扬州城实在是无人可用,只能将就一下,就算多双耳目,也是件好事。 许久未曾动用的檑木,被搬到了城墙。 火油,装在大锅中准备好,随时都能被煮沸。 就连滚石,也被衙役拆了几栋平房,撅出充当地基的大石,凑够了崔敬之所说的数量。 除此之外,金汁,推杆,撞车,只要有益于守城的器具,全部被挖掘用了出来!所有的人,也被调动了起来。 传说中的大军还未到城下,但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沉重感,就已经让城中每一个居民人心惶惶,寝食难安。 好在,扬州城是富庶的! 城中的粮食储备充足无比,即使如此闭门锁城,也可以熬过数月。 这也是唯一让杨文章和崔敬之安心的一点!只要他们能够守住不破城,迟早会等到朝廷赶来的援军! “杨大人,外面还没有什么消息么?” 傍晚时分,负责值守夜间的崔敬之迈着沉重的步子登上了城墙,向着一脸疲累的杨文章问道。 “哎……”杨文章听到声音,回头看是崔敬之,只是叹息一声,缓缓摇头。 “还没有消息……”崔敬之见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上前扶着墙头看了一会,犹豫了一下,突然低声说道:“老杨,我一直觉得,我们真的该派斥候出去看看!像是现在这样闭塞消息,甚至连敌人在哪,我们都不知道,这样对守城没有半点好处!” 一般来说,像是这种话,本该是下级对上级的建议。 但是如今,却变成了上级对下级的商量,这就让人有些惊诧。 要不是都知道二人的身份,估计都会把杨文章当成长吏,把崔敬之当成县令。 可是,更让人惊讶的是:明明官职比崔敬之小了数级,杨文章此刻反而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萧侯临行前,曾嘱咐过我们安心守城就可,城外的事,他一力承担,不必探查消息,我觉得你我照做便是!” “这个时间,还安心守城?”崔敬之闻言有些急了,顾不得周围讶异的目光,咬牙指着外面道:“可是城外足有一万五千大军,萧侯只有区区一百来人!这让我怎么安心!老杨,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全扬州,十数万百姓的事!不由得我不慎重!” “一百人,又如何!” 崔敬之怒气填胸,但是没想到,杨文章却比他还要愤怒! 他只见原本凝视着城外的杨文章赫然转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然后一字一顿的说到:“萧侯此来,本不负守城安危之事!抵抗外敌,这就该是你我之事!现在他为了城中十万百姓,毅然出城迎站百倍敌人,我们在这里,再不听从他的指挥,又与奸人何异?!” 崔敬之被杨文章突然当头一喝,顿时有些词屈。 正所谓爬的越高,便就越瞻前顾后,在性格坚定这一方面来说,崔敬之绝对不如杨文章! 当然,这也是性格一说。 在其他方面,崔敬之却未必不如杨文章,否则,他也不能以比杨文章小数岁的县令,就成为一地长史。 “我不是说要违背侯爷命令,只是派个人出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接应一下萧侯。”崔敬之知晓刚刚心急之下,说话带上了些许歧义,于是赶紧讪讪的改正,别的不说,这份能对下级认错的胸怀,就是绝大多数人所不曾拥有的。 “侯爷他不会有事!” 杨文章这次还没来得及说话,城墙下,已经有另一个人却缓缓站起,朝着崔敬之坚定的说道。 “你是……萧侯的管家?” 崔敬之奇怪的看向说话之人,再三辨认,才看出此人正是他去萧侯家拜访时,所遇到的管家。 吕管家刚刚已经把两人的对话,全部都听到了耳朵里,此时虽然对这个长吏有些不满,却也没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