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些用怀疑,甚至敌视目光!看着自己的郑国官员。 单雄信只觉着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愤怒,有的,只是一种难以明说的凄凉。 或许在这个时候,凄凉远比愤怒更让人绝望。 抬头从这些狰狞的面孔一一望去,单雄信抓着牌子的手一点一点握紧! 到了最后,金子做的牌子在他手里都有些扭曲变形时, 他才抬头望天,惨笑一声。 随后就收起手中的牌子,一步一步的重新回到城垛边上,像是一根木头一样杵在了那里,再不提要出城迎战的事。 而那些刚刚还有些畏惧他的诸位官员,见到了这种情况,一个个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正气凛然,这才赢得了这场胜利! 趾高气昂的互相点头庆贺间,众人的眼神还不望流露出对单雄信的嘲讽。 或许,他们谁都没发现: 单雄信那看似随意搭在城墙的一双大手,已经生生抓进了那些坚硬无比的青砖里!轻微的碎裂声伴随着疾风,一起向唐营飘去。 城下一片喧哗,很快,一个背着药箱的御医就冲到了城头! “人怎么都在这里围着?散开!散开!” 气喘吁吁的御医刚来到城头,第一眼就看到这么多人在围着王世充,大吃一惊之后,御医立刻就怒喝着赶人! 说到这里,便有些奇怪了。 虽然这时候御医的地位并不是太低,但要跟这里的官员比起来,那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这个老御医赶起人来,却是丝毫不顾及他人,而那些被赶的官员,也丝毫没有见怪,都老实的退到了一边。 人都退了开来,等王世充四周空了下来。 老御医这才放下药箱,半跪倒在地,以手搭脉,认真斟酌病情。 “御医!皇上他怎么了!”看了御医把脉良久也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王仁则抚着胸口,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皇上这是今日忧思过度,加之刚才一时间似乎心神耗费巨大!所以才突然陷入了昏迷,只要潜心修养几日,该无大碍!” 头发花白的老御医闻言,眼睛依旧微闭,想了想,这才慢慢的说出他心中的推断。 他没看到王世充吐血的场景,却能从病情上推断出一二,这绝对是不亚于华老头的高手才能有的功夫。 不过,那王仁则一听这话,原本紧皱的眉头却悄无声息的动了一下。 他一咬牙,猛的伸出手来,指着王世充胸前的大片血污厉声问道: “胡说八道!皇上刚刚呕血三升,至今昏迷不醒!如此严重的事情,你却说无大碍?!我看你这是庸医!” 几乎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那老御医却也不怒。 回身看了一眼王仁则,御医轻笑一声道:“呵呵,微臣行医数十载,虽不敢说药到病除,但也不至于眼睁睁看错病情! 皇上他如今看似吐血严重,殊不知这口污血早已经凝结在心口!今日吐出,反倒是一件好事!” “胡说!吐血反而是好事?”王仁则一听,心中更是不忿,刚想要喊卫士将这御医拖走,却不妨被他的父亲狠狠地在背后拉了一把。 “冯御医,犬子无礼,您莫要见怪!” 王世伟用力将自己的儿子拉到身后,又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御医拱手致歉。 面对着一国宰相,还是对自己拱手行礼的宰相,冯御医这时也不敢托大,站起身来,同样回了一礼道:“王大人言重了,令公子着急,也是担心皇上病情!此为孝道大善,臣怎会见怪?” “不见怪就好,不见怪就好,那烦劳您用心!如今洛阳深陷危机,皇上他需要尽早清醒,给我们拿个主意才成!” 与心怀鬼胎的儿子不同,王世伟对冯御医很是敬重。 而且,他也没有自己儿子那么多花花肠子,如今说这些话,确实是想着自己的弟弟快快苏醒。 否则,在他看来,这偌大的洛阳城真的会乱起来! 面对着王世伟的恳求,冯御医缓缓点头答应,然后又沉思一会,这才从随身带着的药箱中,郑重的取出一个布包。 把布包放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摊开,上百根银光闪闪的细针就从里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深呼吸几口,吩咐人将王世充那带有血污的衣服去掉,冯御医半跪在地上,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插到了他的身上。 伴随着冯御医手指轻捻,那些刺进穴位的银针如同会跳舞一样。 颤颤巍巍的立在王世充头上,身上,看着,就让人打心底里冒凉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