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靡,嗝,不该,不该让你在这样的天气出门给我买酒的”
“呜呜呜,对不起”
眼前的少女涨红着脸,打着酒嗝含糊不清地对自己道歉,这还不算完,她说着说着,明媚的大眼睛里逐渐开始充盈起泪花,悬于眼睫,将落未落,显得这少女愈发可怜可爱。
但令阿靡沉默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少女醉后的窘态,而是——两只自少女头顶垂下的绒绒兔耳。
寒夜的鹅毛大雪纷飞而下,与那绒花似的兔耳融为一体,那兔耳也似感受到冰雪的寒冷,不耐地抖动两下,将雪花抖落。
阿靡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过往的一起可疑之处都有了答案,你那身非凡的力气,不知来源的金钱,还有这突然出现的院落,原来,竟是因为如此。
原来,你是个妖啊。
拉住你时,阿靡只觉得自己捡到了从天而降的馅饼,终于有了貌似和善的主人和一隅栖身之地。如今看来,自己的运气,可真是从来没好过啊。
从古至今,被妖魔捡来的人类,可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真是个下下签。
呼,少年吐出胸中的闷气。
没关系,经过这段时间和你的相处,阿靡已经逐渐了解了你的性格,天真,娇纵,还带着些不合时宜的良善。
如此绝境,他仍有一博之力。
他看向正在对自己道歉的你,轻轻打开房门,任由风雪吹入,将屋内所剩无几的暖意拂散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而冷漠,不复曾经的悦耳稠丽。
“姐姐,外间风雪大,不如进来说”
“呜呜呜,阿靡,阿靡你真好,嗝”
你摇摇晃晃地走进阿靡的房间,不慎被门槛绊倒,身后的少年下意识要将你扶起,却立刻警觉地收回手。
“不,不用扶,我自己能起来”
你跌跌撞撞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开始抬头打量阿靡这雪洞似的房间,只感觉这屋内似乎比屋外更冷。
你是个妖魔,自然不畏惧这样的寒冷,于是将身上的大氅脱下,强硬地披在小道士身上,却忽略了少年僵硬的肢体。
“你年纪小,多穿些,嘿嘿嘿”
你可真是个好心的妖魔呀,酒意上头,你开始在心里自鸣其意起来,也不知道在开心个什么劲。
你拉着少年,并排坐在门前的小几上,看向少年面上的青紫,和手上纵横交错的血痕,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少年肿胀的脸颊。
“嘶——”
“很痛吧”
“姐姐说笑了,阿靡不痛”
“说谎!”
“你明明很痛!”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如果你说不想出门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去的啊”
“为什么人总是不说自己的真心话呢”
“为什么总是在私下猜忌,攀比和咒骂呢”
你借着酒意,嘟嘟囔囔的抱怨着,说道最后,也不知是在抱怨阿靡,还是在抱怨月宫里那些面善心狠的仙娥。
“或许,这就是人吧”
少年垂下头来回答你,声音却越来越低,不知想起了什么回忆。
“阿靡也是那样的人吗,总是戴着一副笑意盈盈的伪善面具,心里,却比谁都龌龊狠辣”
“姐姐莫要再说笑我了”
你用双手的指尖戳在少年的嘴角,轻轻抬起,让少年露出一副似哭似笑的笑容。
“阿靡不要做那种人哦”
“那样的人,很坏”
你不等少年回答,转而开始关心起少年的伤势,你看向少年嘴角的青紫,鬼使神差地,凑过去用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
尚未修成人形之前,每次受伤,你都是一只兔偷偷窝在角落,默默地舔舐伤口,现在不同了,你也是带着幼崽的兔了,要照顾好幼崽。
你回忆起母亲带着母乳味道的轻轻□□,身旁的少年却浑身僵硬,立刻闪身避开你的动作,暗处却险些握不住袖子藏起的利刃。
“呼呼,舔一舔就不痛了”
“姐,姐姐,不必了,阿靡可以照顾自己”
“咦,别害羞啊,你身上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我可以忙你舔——”
“姐姐!”
少年窘迫欲死地打断了你的未竟之言。
“阿靡——阿靡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只觉得方才一瞬是过往一生中最为艰难的时刻,老道的殴打,路人的奚落,全都及不上少女的靠近,如此令他无地自处。
你失望地站起身来,留下了治伤的灵药,细细嘱托少年灵药的用法,然后嘿嘿笑着扑到了少年的床上,倒头就睡。
少年轻轻推搡了一下床上不省人事的你,手指徐徐划过刀刃锋利的边缘,想了想,还是将刀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