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多待一刻都会窒息。那没有丝毫温度的举动刺痛了晓玖的心,她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醉意渐渐散去,手脚感觉一阵冰凉,就仿佛做了一场梦,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
一头雾水,晓玖再次唤醒系统,直到眼前再次出现一排字:
【严季云好感值-203】
这排字于她而言,逐渐失去了意义,她以为赢得了沐玉臣的心,原来不过是臆想,他只是没有那么讨厌自己罢了,远没有到达可以放心大胆在那人面前任性妄为的程度。
“喝酒喝傻了吧你!”
晓玖失落地斜躺在床上,目光无神地望向房门方向,手上还拿着被撕成两半的一纸约定,心中写满后悔二字。
后来她起身想看看沐玉臣去了哪里,开门瞥见书房亮着光,可她终是退缩了,这一次她不认为自己能劝得动那人,方才他回避的眼神第一次令晓玖感到恐惧,那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保持距离。
“我不过说说而已,老天爷你怎就当真了……将军不会打算一辈子躲着我吧……”晓玖看着书房窗上被烛光映出的轮廓,唉声叹气地说道。
犹豫半晌,晓玖退回房里,关上门,在房中一坐便是一整夜,始终没有阖眼,心中飘过许多念头,甚至想到了放弃。
可一旦生出这种想法,脑中就会发出刺耳的报警,她才切身体会自己退无可退。
天还未亮,晓玖听见门外动静,拖着些许僵直的身子将门开了一条缝,便看到将军穿戴整齐与商启一道离开了寒松苑。
清晨用过早膳,严乙山当即告辞离府,将军不在府上,晓玖与蒋总管出门相送。
蒋总管称其主忙于军务,不能亲自相送,还请严乙山莫要怪罪。严乙山并不介意,毕竟想说的话他已私下同将军说尽,只是嘱咐小妹照顾好自己。
一番简单道别后,严乙山毅然乘车离开了沧廿郡。
晓玖的“危机”总算告一段落,自那一日起,她的生活重归平静。
在所有人眼中,将军与将军夫人又陷入不闻不问的怪异气氛里,将军呆在军营的时间愈发多了起来,而将军夫人几乎很难见到将军一面。
除了夜里回府休息,沐玉臣几乎整日留在军营,就算回到侯府,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寒松苑不露脸,院门口由商启把守不让晓玖靠近。
晓玖每日能做的,唯有拜托商启将蜜饯捎带进寒松苑,至少此事没有被将军勒令禁止。
秋月苑冷清了几日后,又再度热闹了起来。
此前为了帮芊寍摆脱安三少的纠缠,晓玖胡说要请芊寍做自己的音律授业先生,而后为了教训沐小景,她又将计就计邀芊寍到锦霞楼商讨一并收沐小景当学徒的事宜。
说来说去,竟真为自己招了位音律师父上门。
每日申时,芊寍会到侯府花费一个时辰教授晓玖弹琴,与此同时,秋月苑会迎来两位不速之客,一个是为了见芊寍而甘愿来当学徒的沐小景,一个是为了凑热闹借学琴前来找晓玖闲聊的沐小婉。
这两个动机不纯的人,反倒成了晓玖的救星,她一个不识谱的人哪里是真心想要学弹琴,结果老师找上了门,她实在不想暴露自己于音律一窍不通的事实。
这个时候,怀有私心的沐小景送上门,晓玖急忙将人推到芊寍面前,笑说自家小叔更需要修身养性,而自己顺带当个监督者。
由此,琴艺学习小组就此成立,晓玖与沐小婉以监督之名每日陪沐小景听芊寍先生授课。
沐小景根本没空搭理二人,当真每日认真跟着芊寍学习,而晓玖与沐小婉大多时候都在摸鱼,东拉西扯,晓玖同沐小婉聊沐玉臣,沐小婉则与晓玖聊严乙山。
聊得兴起时,沐小景会怒骂二人吵闹,三人又开始新的一轮争吵,芊寍便会从授课变成调解。
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日子,缓解了晓玖因沐玉臣的冷漠所产生的焦虑。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焦虑还是会吞噬晓玖,她只能熬夜写话本,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写关于沐小景与芊寍的故事,故事里全是甜甜的糖饼,以此作为自己苦闷生活的调和剂。
在沐玉臣疏远晓玖半个月后的一日,沐小景为晓玖带来了新的消息,安太守隔日将在别院谪仙居安排百花宴,邀请沧廿郡权贵出席,而沐玉臣正在邀请之列,这筵席却有一条怪异的规矩——不带女眷。
这让沐小景都感觉有些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