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也未看过信函,何以见得将军就对三公主难以割舍呢?”晓玖也学着二夫人的样子,放低了音量。
二夫人就像每一个谈论八卦的人一样,兴致盎然,言之凿凿,仿佛一切不是自己听说,而是亲眼所见一般。
“起先还只是猜测,直到五年前出了那一档子事后,玉臣承袭爵位,任镇北大将军,曾回皇都祥安向圣上复命,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进宫。听与他同行的副将说啊,将军进宫除了面见圣上,还与一人见了面!”
“三公主?”
听二夫人讲得有滋有味,晓玖听得也来了兴致,捧场地搭着话。
“没错!”说到激动时,声音不免高昂了些,二夫人连忙捂住嘴,东张西望,唯恐引来他人,将一切正常,四周并无响动,这才继续说道。
“听说呀,玉臣私会三公主时,不知同公主说了什么,惹得红颜震怒,抬手扇了玉臣一巴掌,玉臣出宫时,脸上还留着一道又红又肿的掌印呢。”
这么刺激?
晓玖心神激荡,不安分的脚也随着好奇心向前移了移,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呀,三公主再未来过信,玉臣也再未去过皇宫,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玉臣这小子一心扑在军营和战场,甚至还独自搬进了镇北侯府。老夫人和大夫人可没少为他的亲事操心,可这小子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我猜他定是心中还放不下。”
二人聊得入迷,不知何时身旁多出一个人,少女一双杏眼瞪得溜圆,视线来回在二夫人和晓玖身上打转。
“阿娘,你是不是又在说玉臣哥哥坏话?”
沐小婉一张稚嫩的脸蛋气鼓鼓的,似乎对她娘亲八卦沐玉臣的旧事很是不满。
晓玖觉得好笑,明明不久前,这丫头还被沐玉臣吓回了沐府,此刻还在袒护她那恶鬼一样的表哥,不知是天真不记仇,还是人傻没心眼。
难怪会被冬竹利用。
“我哪有说他坏话,都是事实罢了,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聊。”二夫人一副心虚的模样,赶紧找了个不走心的理由,溜之大吉。
“难道你阿娘说的不对吗?”晓玖转头问沐小婉。
沐小婉没有回答,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冲晓玖招招手,带着晓玖一路躲着人,悄悄溜到了沐玉臣过去的卧房。
二人仿佛大白天潜入民宅的小贼,蹑手蹑脚进了房,轻轻闭上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沐小婉指了指墙上那只破旧的纸鸢,神情哀怨,与她稍显稚嫩的脸庞有些违和。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玉臣哥哥从不与人提起,那纸鸢似乎是三公主所赠,玉臣哥哥至今留存。”
“那他为何不把纸鸢带去侯府?”晓玖好奇问道。
沐小婉摇了摇头:“或许他也想遗忘,只是遗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隐约记得玉霄哥哥还在时,似乎还因为这个纸鸢跟玉臣哥哥吵了一架,我想是玉霄哥哥不慎弄坏了纸鸢。”
“啊?弄坏纸鸢的人不道歉还有理吵架么?”晓玖听得有些糊涂。
“呃……那时我太小了,记不清啦……他二人经常神神秘秘混在一处,有什么秘密也不告诉我……唉呀,这些不重要……”沐小婉战术性转移了话题。
“阿娘说的皇都来信的确是真的,后来忌辰之日被玉臣哥哥尽数带到将军墓,一把火全烧了,我还以为他会就此放下呢……”
晓玖此行本是为打探沐小景的情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竟然吃瓜吃到了沐玉臣头上。
就是不知沐玉臣与三公主两情相悦,究竟因为何事闹掰了,还被赏了一巴掌。
有关沐玉臣的旧事说罢,沐小婉扭捏起来,坐立不安半晌,忽然开口道:“此前我被人利用,对姐姐做了坏事,是小婉不对,还请姐姐大人大量,原谅小婉……”
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姑娘。
晓玖欣慰地揉了揉眼前少女的头,面露微笑,感觉自己总算解决了一个烦人精,身上的负担也轻了不少,只要再将另一只小狐狸收服,便可安心对付大魔王。
“没事,婉妹妹以后别再轻信他人便好……”
晓玖话音未落,忽见沐小婉倔强地抬起头,淘气地说道:“但是在玉臣哥哥心里,我永远都在姐姐之上!”
说罢,冲晓玖做了个鬼脸,转身蹦蹦跳跳逃出了卧房。
晓玖愣在半空中的手,顿时捏成了拳头,心里告诫自己:“不气,不气,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